聖經:帖撒羅尼迦前書五章3節;哥林多後書4章16-18節
引言
最近,台灣與國際間意外事件頻傳,除了連續發生多起空難之外,高雄市區也因為氣爆,導致30人死亡、317人受傷,多條馬路被炸開、塌陷,多輛消防車、汽機車翻覆掉落塌陷的坑洞中,還有難以計數的商家與房屋嚴重受損。看到道路滿目瘡痍、屋毀人亡,罹難者家屬哭斷腸、傷者餘悸猶存的情景,著實讓人為之鼻酸。
氣爆事件發生之後,從救災的過程當中,看到人性光輝的一面,然卻也讓人看到人性的黑暗面。所謂的黑暗面,不外乎有人進入受災房屋趁火打劫,還有石化業者只求經濟利益,不顧公共安全,以及政治人物因為意識型態及所屬黨派的不同,竟然不以救災為首,反而以政黨的立場為優先,發出缺乏同理心的攻擊性言論,聽了真教人難過不已!有鑑於此,本文將以<氣爆之後的省思>為題,提出反思。
一、2014.7.31.高雄氣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兩句老生常談的話,想必大家都已耳熟能詳。無可否認的,若天天平安過日,沒有意外事故發生,人們對這兩句話應該不會特別「有感」;相對的,若突如其來的意外事故發生在自己、親朋身上,或是所居住的地方,感覺就會特別深刻。相信同住在高雄的百姓,對於2014年7月31日午夜所發生的氣爆事件,應該會相當有感才對。
氣爆發生當天傍晚,因有事外出,晚間八點多,在回程途中,步行經過高雄市區的中山路與青年路口時,看到一部消防車一路鳴笛,由北往南行駛,當下,以為只是附近的住家發生火災,並未加以留意。
接近午夜12點,我正在書房看書,突然聽到書房裡面的雙層書櫃傳出「叩叩叩」的聲音,當時,以為是地震所引起。由於搖晃的時間短暫,且震動不大,並不以為意。過沒幾秒鐘,又連續聽到書櫃搖晃所產生的碰撞聲,且一連出現幾次,因同樣只有短暫的時間,且只是輕微的晃動,並未將之當作一回事。
約莫過了幾分鐘,聽到多部救護車從教會附近的大馬路呼嘯而過,且鳴笛聲響徹雲霄,這才感覺到事情似乎不太尋常,為了解究竟,我乃放下書本,打開電腦的即時新聞,結果,畫面中出現「高雄發生嚴重氣爆」的斗大標題。為更進一步瞭解情形,我乃打開電視,觀看新聞報導,結果,從新聞快報中得知,高雄市的前鎮與苓雅區發生氣爆,三多路與二聖路及凱旋路被炸翻,不少救災的消防人員,以及路過的行人因遭受波及,傷亡慘重。本已準備就寢,看到這樣的消息,睡意全消,只好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新聞快報,關注災情的發展。
氣爆的消息傳出後,媒體記者紛紛趕到現場採訪,氣爆的畫面很快就被傳出。經由電視新聞的報導得知,高雄市的三多路、英祥街口、凱旋三路、二聖路口、瑞隆路、瑞興街等街道附近,發生多起嚴重的爆炸,火光四起,場面嚇人,爆炸過後的地方,宛如戰場一般,怵目驚心、慘不忍睹,看過的人,無不感到不可思議!
經過幾天的調查,初步瞭解,爆炸主因,乃埋在馬路底下的石化工業氣體輸送管線破裂所引起,而禍首,大都指向李長榮化工公司,從高雄港透過輸送管線,傳送到仁武工業區的化學原料丙烯外漏所造成。
氣爆發生之後,立即引起台灣社會的震驚,也隨即成了世界媒體報導的焦點。雖然類似的氣爆事件也曾在國外發生過,但範圍較小,不似高雄這次氣爆的範圍大到如此驚人,且所帶來的傷害,可謂前所未有。又氣爆發生過後,當政府相關單位和軍方全力投入救災時,高雄地區竟一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不但阻礙了救災的進度,也使得氣爆塌陷所造成的壕溝宛如河流,居民只能無奈的「望河興嘆」,真是「雪上加霜」!
二、雖有光輝,仍充滿黑暗
1.光輝
氣爆發生當下,立即捲起袖子、英勇投入救災的行人比比皆是,還有醫護人員犧牲休息的時間,連夜回到醫院參與急救傷患。因事發突然,許多人無家可歸,當晚,災區附近有一經營高級汽車旅館的業者,立即免費提供房間供災民住宿,還為了救護車及救援車輛的方便進出,二話不說,隨即拆掉汽車旅館的圍牆。看到電視畫面的採訪,我才知道,原來這位充滿愛心的女老闆,竟是長年在德生教會聚會的會友。唯新聞記者可能不知道她是基督徒,竟在畫面中標示:「一位充滿佛心的女董事長」。再者,為了賑災,社會各界乃展開一連串的捐款活動,不到幾天,捐款數目就已超過台幣31億,著實處處可見災難中光輝的一面。
為追思不幸喪命的罹難者,撫平受災者的傷痛,宗教團體更於8月12日早上10時,在滂沱大雨中,聚集上萬人,假高雄巨蛋舉行「高雄氣爆和澎湖空難事件追思祈福大會」,期盼能以宗教的力量,為國家和社會祈福。
2.黑暗
正當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一起發揮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精神與作為時,涉嫌重大的石化業者,竟出面召開記者會,辯稱自己也是無辜的受害者,還避重就輕,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更甚的是,有政治人物,因為所屬政黨和意識型態的不同,加上選舉的考量,並未在第一時間思考如何共同救災,解決所面臨的困境,以便早日恢復高雄昔日的榮景,竟公開指責氣爆所屬的地方政府,還將氣爆發生的責任,全歸咎於地方政府的督導不週。再者,有在野黨的立法委員,於立法院質詢時,指責經濟部長應南下關心災民,不該出席備詢,還罵他不是人。經濟部長受到莫名的污辱後,堅持掛冠求去,消息傳出,令人扼腕。
在受災百姓迫切需要救援時,台灣的政壇竟出現如此黑暗的一面,著實令人傷心和難過。這些只會站在政黨的立場和選舉的考量上,指責他人,卻不投入賑災的政治人物,儼然已經忘記,箴言十七章15節的教導:「定惡人為義的,定義人為惡的,這都為耶和華所憎惡。」以及耶穌所給予人們的提醒:「為甚麼看見你弟兄眼中有刺,卻不想自己眼中有樑木呢?你自己眼中有樑木,怎能對你弟兄說:『容我去掉你眼中的刺』呢?你這假冒為善的人!先去掉自己眼中的樑木,然後才能看得清楚,去掉你弟兄眼中的刺。」(馬太福音七章3-5節)
事實上,無論是「自然的惡」(天災地變)或是「人為的惡」(人的惡行),都有可能隨時發生。當「惡」出現之時,應讓「惡」儘速遠離,實不應該「惡上加惡」,否則,問題將沒完沒了。
三、用合一找尋光輝重建家園
2012年12月14日,美國康乃狄克州費爾菲爾德郡紐敦鎮桑迪‧胡克(Sandy Hook Elementary School)小學發生槍擊案,造成28人(包括20名兒童)死亡的隔天,總統歐巴馬面對美國歷史上死亡人數第二多的校園槍擊案時,隨即發表電視談話,並要求美國白宮降半旗以表達對逝者的尊重,歐巴馬還透過電視演說呼籲:「不管有什麼樣的政治分歧,我們將不得不團結在一起採取有意義的行動,避免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We are going to have to come together and take meaningful action to prevent more tragedies like this regardless of the politics.)不僅如此,歐巴馬還在隨後的追思悼念儀式中全程參與,並引用哥林多後書四章16-18節,以及馬太福音十九章14節、馬可福音十章14節和路加福音18章16節所載之經文:「讓小孩子到我這裏來,不要禁止他們,因為在天國的,正是這樣的人。」安慰受難的家屬,同時藉以撫平所有美國人所受到的驚嚇與傷痛。
高雄氣爆災難發生時,若台灣的領導者和政治人物,能展現出這樣的氣度和作為,不知該有多好!可惜的是,所見到的,竟是業者的逃避責任,政治人物情緒性的無情謾罵與指責!
走筆至此,不由得使我回想起,當2014年8月12日早上8點多,我於大雨當中,搭乘捷運前往高雄巨蛋,代表長老教會,參加由行政院和國際佛光總會所發起的「高雄氣爆和澎湖空難事件追思祈福大會」。抵達會場外面時,儘管雨勢相當大,然我看到了30多個團體的宗教代表和信徒,還有澎湖空難的受難家屬、澎湖縣民,以及高雄市氣爆災區的居民,計多達上萬人的來賓,撐著雨傘,穿著雨衣,井然有序的排隊接受安全檢查,等候進入巨蛋會場。會舉行安檢,乃總統、副總統及行政院長等政府首長也要出席參與之故。雖然當時的雨勢很大,排隊接受安檢者衣服濕透,卻沒有人發出怨言,只想進入會場,參與追思祈福大會,祈求上天能安慰傷痛者的心靈。
在排隊進會場的過程中,我和天主教的神父及回教的神職人員並肩而行,且在會場裡面比鄰而坐,寒暄時,他們和我的想法一樣,皆衷心期盼政府能同心協力賑災,不要分黨派,也不要推卸責任,更不要交相指責,應該一起同心為災民著想。
這項追思祈福大會,聚集了上萬人參加,天主教、基督教、回教、道教、一貫道、佛教等六個宗教團體分別被邀請,以五分鐘的時間,用各自的宗教儀式,為高雄氣爆和澎湖空難事件追思與祈福,場面溫馨感人。唯美中不足的是,除了高雄市長和立法院長準時入座,且只有高雄市長全程參與之外,總統、副總統、行政院長、經濟部長、行政院政務委員、澎湖縣長、陸軍司令等多位官員,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才進場,此舉,不但造成會場一陣騷動,還使得儀式暫時中斷。
更讓人難過的是,一行人參加完佛教的儀式,總統上台致詞後,全體官員上台排排坐了一會兒,便在儀式尚未結束前,又全部同時離去,再度引起一陣騷動,使得追思祈福儀式又被打斷。看到這樣的情景,令身為牧師的我難過不已。
總統、副總統、行政院長和政府官員怎能在儀式進行中公然起身列隊進出,且遲到又早退?這樣做,不但對神聖的宗教儀式相當不敬,也對在場的罹難者家屬、災民、宗教團體和來賓非常不尊重。若總統、副總統、行政院長與隨行的官員,能全程參與追思祈福大會,不遲到也不早退,並於會後多留一會兒,親自安慰罹難者的家屬,傾聽災民的心聲,才能展現誠意。
回想起美國康乃狄克州桑迪‧胡克小學發生槍擊案後,美國政府同樣舉行了跨宗教的追思祈福大會,然所不同的是,歐巴馬總統不但全程參與,還以聖經的話語安慰受難的家屬,同時藉以撫慰美國百姓傷痛的心靈。為何美國總統能,台灣的總統卻不能?而且還在全國性的跨宗教儀式追思祈福會中遲到又早退?使得高雄氣爆不幸罹難的前竹東里里長,其擔任罹難者自救會會長的醫生兒子,想要呼籲總統和行政院送給父親、高雄人及所有台灣人的兩項禮物(1.希望中油總公司南遷高雄。2.希望行政院撥專款幫高雄所有地下管線做檢測。)無法直接表達,只能間接透過媒體傳達。
四、不要喪膽,顧念永恆
意外事故發生後,使我想起保羅寫給帖撒羅尼迦教會書信中的一段話:「人正說平安穩妥的時候,災禍忽然臨到他們,如同產難臨到懷胎的婦人一樣,他們絕不能逃脫。」(帖撒羅尼迦前書五章3節)雖這是一句保羅訴說主耶穌再來時,將會在人自認平安穩妥、毫無預備中,突然到來,而要人能時刻謹慎、儆醒,以免到時驚惶失措、躲避不及的訓示,然卻也值得使我們藉以思考,人活在世上,往往會在認為最穩妥的時候,災禍突然臨到,措手不及之餘,致使心中難過、悔恨不已。
有鑑於此,人若能時刻遵循上帝的旨意,活出基督,縱使災禍來臨,心靈與肉體受創,甚至不幸走到生命的終點,也會如同保羅針對哥林多教會的信徒,訴說將來的盼望,指引信徒的生活指標,要他們不畏懼現今的患難,因為他顧念將來永遠的生命和榮耀所言:「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而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遠的。」(哥林多後書四章16-18節)
結語:
被稱為全世界最美麗城市的高雄,竟然會發生如此重大的災難,著實令人意外。或許,氣爆對高雄市的全體居民是苦難,然在苦難的背後,卻也讓全世界的工業城市成為借鏡。有高雄這次的氣爆為鑑,相信台灣與世界上的各大工業城市,日後在力求經濟發展之同時,必會更加留意石化管線與公共安全的問題。
唯願高雄氣爆之後,不幸犧牲的人,以及受難家庭能成為世人防範氣爆的「提醒者」,讓人永懷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