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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信與行的基本面(三) — 胡忠銘牧師

  • 胡忠銘牧師

聖經:阿摩司書八章11-14節,約翰福音六章35-38節

*本文接續自2016.7.10.<重回信與行的基本面>(二)

(2)學制
如前所述,劍橋是一所研究型的大學,較為重視獨立思考與自我研究,所以,授課的時數並不多,大部份的時間得用來閱讀、思考和獨立研究。這樣的訓練,從本科部(大學生)就已開始,到了研究部(博碩生)更不用說了。
劍橋的各個學院皆屬獨立的個體,學生和學習上的導師一起生活在古老的學院內,實有一家親的感覺。然而,在學習的背後,不但有生活與學習上的導師(Tutor)從旁協助,也有學業上的指導教授(Supervisor)加以指導,亦有講師(Lecturer)受邀至課堂上講課。雖本科生的上課時數較多,研究生的上課時數較少,然還是得靠自己努力研讀。質言之,縱使背後有上述這些「學者」的指引,然在此讀書,無論是神學、文科、理科,還是工科,都必須主動,也得經常思考、探究和實驗才能展現果效,否則,乃無法結出果子。值得一提的是,迄今,劍橋已經孕育出60多位諾貝爾獎得主。
劍橋大學的研究生,因屬一對一的「師徒制」,學生必須依照「師父」的指定作業,以獨立研究的方式完成,所以,研究生幾乎都在圖書館或研究室讀書,鮮少在校園走動,除非和「師父」有約,否則,很少看到人影,才會使得校園看起來相當冷清,倒是學生為能在廣大的學院和圖書館間穿梭,幾乎都會以腳踏車代步,而使得腳踏車滿街跑的景象,成了劍橋的一大特色。

劍橋採「學季」(Term),一年有三個學季,乃以聖經中的天使米迦勒之名和基督教的節期區分之,分別為Michaelmas Term(米迦勒學季10月初至12月初)、Lent Term(四旬學季-1月中至3月中)、Easter Term(復活學季-4月中-6月中),一學季只有8個星期,非常短,和我之前在英國伯明罕大學及美國芝加哥神學院,以春夏秋冬所區分的「學季」(Quarter)11個星期不太一樣,當然,也和台灣與美國多數的大學以上下年度區分為「學期」(Semester)有著極大的差異。然而,美國的學期制與台灣的大學課程制度相似,每學期約得上16個星期的課,且還得參加一或兩次的考試。

劍橋的博碩生重獨立研究之故,所以,圖書館是研究的重鎮。雖身為訪問學者,並沒有功課的壓力,但也是得常到圖書館報到,進行閱讀和研究,自我充實,因裡面的資料可謂汗牛充棟。

劍橋除了「學季」傳承自牛津之外,連「學院」也仿自牛津。和牛津一樣,劍橋的「學院」(College)形式上是隸屬在「大學」(University)之下,但實質上,學院是獨立自治的單位,稱得上是「一體多面」的獨立個體,經濟上也得自給自足,且自負盈虧。易言之,「大學」專責教授的聘任、學位的頒發;「學院」則負責學生的課業與學習和生活上的指導。然而,要申請進入大學就讀,則得先獲得大學所屬的任一學院之認可,才能取得入學資格。取得入學許可之後,儘管同時入學,屬同一科系,但並不一定全都會集中在同一個學院,會被打散,分配到不同的學院,就是連住宿的分配也是如此。劍橋會這樣做的原因,乃要讓一同入學,乃至於同一科系的學生,能和不同科系的同學,由不同學院的「導師」(Tutor)帶領,一起在學院內共同生活、彼此學習、相互交流、切磋與照應。所以,同系的同學所住宿之學院和導師不一定相同,但上團體課時,則會集中到其所屬「系所」或「部門」(Faculty)一起上課。

依稀記得,4月26日中午用完中餐,由一位劍橋的新約聖經神學教授陪同,專程到劍橋大學的「神學院」或稱「神學部」(Faculty of Divinity)拜會。一進大門,看到劍橋用Faculty這一個字,和美國一般大學稱神學院為Divinity School,有著稱呼上的不同,深感好奇。經過詢問,這才知道,兩者的意義相似,並沒有甚麼差別,會用這一個字,乃是劍橋的傳統。

我發現,除了神學院這樣稱呼之外,旁邊的歷史和音樂「部門」(學院)等,也都用Faculty這一個字,不用School,也不用College,亦不用規模較小的「系」(Department),因學院乃由多個Department所組成。在英國,大部份大學的Faculty,則由多個Department和School集合而成。

基本上,劍橋大學之所以會用「院」或「部」(Faculty)這一個字,應該是要讓人易於區分University、College、School、Department的不同,因若不用Faculty,很容易讓人和劍橋大學的三十幾個學院(College)混在一起,而分不清楚。

然在美國或英國,不論是Faculty或School也好,一般大學的「神學院」,只是做有關「神」(Divinity)的宗教研究,既使是非基督徒,也可進入就讀,且研究的內容,並不限於基督教,也可研究其他的宗教,當然,亦可做宗教對話,因而導致神學院畢業的學者,常出現只有神學,沒有信仰的狀況,致使聖經批判學之著作,也會出自於大學神學部門的學者之筆下。

當天,我在劍橋神學院的佈告欄,就看到在該院任教的多位學者所出版的聖經神學書籍,但他們並不一定有基督教的信仰,只是純學術的研究而已。事實上,這樣的神學博士,在英國和美國乃不在少數。

在美國或台灣,進入神學院就讀且畢業之後,得委身服事的「神學院」,英文稱之為Theological Seminary,和上述所說的Faculty of Divinity 與Divinity School全然不同。因沒有Seminary之稱的「學院」,並沒有Ministry(服事)的訓練,只是純學術研究,畢業之後,當然也不一定會委身服事。

看到這樣的結果,我乃深刻覺得,若獲得神學博士之後,並沒有服事的心,只是用批判的角度來看待聖經,我不知道這樣的書是否可以作為有Seminary的神學院之教材?個人主張,僅供參考就好,否則,沒有服事、沒有信仰的神學書籍,當然也就沒有生命可言。

由於參觀劍橋大學的「神學部」時,時值復活節的學季(Easter Term),學生得面對接下來的上課和研討,所以,大都在圖書館或研究室讀書、預習並撰寫相關的報告,以便主持討論,因此,教室幾乎是空蕩蕩的,而沒有機會和學生對話,只能和教授交換意見。

還好,幾天後,我參與「劍橋神學聯盟」(Cambridge Theological Federation,簡稱CTF)所開的神學課程五天,一天上課六小時,每一天皆探討一個和總主題相關的題目,研究生不但得事先利用前四個禮拜的時間研讀指定參考書,還得依照所分配的主題上台發表心得報告並主持討論。

難能可貴的是,在五天的課程中,計有四位學術精湛、著作等身的「講師」前來以引言的方式先作演講,隨後,再由一位研究生分享研究心得,同時發表自己的觀點。此時,講師和指導教授全程在旁聆聽,必要時還會加以回應,有時,導師也得參與,藉以關心研究生的學習情形。上完課之後,研究生還得寫四個主題的報告,提交講師和指導教授評閱。基於此,在復活節這八個禮拜的學季中,只上課5天,其餘時間,均得自己研讀指定參考書和撰寫研究報告,還得和指導教授約時間討論功課。

雖劍橋的學生聰明絕頂,研究、寫作與思考的功夫一流,但劍橋的教授寧可學生是專心一意,朝著目標慢慢前進,終能達到目標的「烏龜」;並非只靠先天條件,卻不認真,而達不到目標的「兔子」。

三、參與英國教會的禮拜
2016年4月17日,來到劍橋的第三天,適逢禮拜天,當天,原本計畫好要參加位於國王學院校門前的聖瑪利教堂(Church of Great St Mary’s)下午5:30的主日聖餐禮拜。當然,會選擇這一間屬「英國國教」(Church of England)(英國國教在英國境外稱之為「安立甘教會」(Anglican Church),在美國叫做〝Episcopal Church〞,在台灣則稱為「聖公會」)的教堂參與禮拜之因,乃這間教堂是我和內人抵達劍橋,第一間進入參觀的禮拜堂。藉由參觀得知,聖瑪利教堂建於1205年,是18世紀以前,劍橋大學授予畢業生學位的地方。18世紀之前,學校規定學生的住宿地點不能超過聖瑪利教堂3英哩之外,加上禮拜堂有一個35公尺高的鐘塔,是竣工當時,劍橋最高的建築物,爬上塔頂,可以瞭望國王學院及整個劍橋鎮,所以,乃深深吸引著我。

沒想到,因時差的關係,4月17日當天,我和內人起了個大早,用過早餐後,想說外出走走,順便到超市買些民生用品。當我倆步出宿舍,走過康河,朝著劍橋市中心行走時,因天氣寒冷,加上禮拜天之故,路上的行人相當稀少,走著、走著,行經一間古老的禮拜堂時,從裡面傳出管風琴與聖歌隊的悅耳之聲,由於琴聲與歌聲實在很優美,好奇之餘,乃走進探個究竟。被悅耳的聖樂吸引進入到禮拜堂之後,隨手拿起放置於禮拜堂門口桌上的聖詩、週報和禮拜程序,便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1.參與聖革利免教會主日禮拜
等靜心來,翻開禮拜程序,並仔細觀察禮拜堂內部的擺設時,這才發現,這是一間屬英國國教,名為聖革利免教會(Church of England, Parish Church of St. Clement)的禮拜堂(建於13世紀中葉)。數算之下,台上服事的3位神職人員(主禮和襄禮),包含司琴和聖歌隊及指揮計15人,台下參與聚會的會眾16人,總計只有31人。相形之下,古老且寬廣的禮拜堂,乃顯得相當冷清。本想起身離開,但心想,既然進到禮拜堂,且已就定位,貿然離去,會很尷尬,只好依照禮拜流程,完整參加聖革利免教會的主日聖餐禮拜。

禮拜進行到一半,負責襄禮的牧師從聖壇走到會眾席前,準備宣讀聖餐儀文時,忽然從外面走進一個穿著皮靴,狀似軍人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到聖壇前,並發出叫聲,似乎是在發號司令,但仔細一聽,卻不知所云。原以為,這是禮拜儀式的一部份,不過,我發覺,站在會眾席前的襄禮牧師竟不知所措,連主禮者和台上的服事人員也全都愣住。此時,我發覺,在祭壇前面慷慨激昂,大聲叫囂的人,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喝醉酒。

面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使得禮拜程序被打斷,真的非常突兀!這位男子在台上自言自語約30秒,便自行走下講台,且邊走邊咆哮。此時,一位坐在後面的會友乃勇敢起立,請他到外面,不要打擾禮拜的進行。此話一出,這位不速之客氣憤的表示:「教會不是接納所有人的地方嗎?怎可叫我出去?」還好,男子經勸離之後,沒有再進來,否則,這段意外的插曲若繼續演下去,真的不知如何完成當天的聖餐禮拜!

英國聖公會的禮拜和天主教雷同,屬於高禮儀的教會,但禮拜儀式和改革宗全然迥異,因其乃以「照本宣科」的方式進行,就連神職人員的講道也是如此,只是聖公會每一個禮拜天都得恭守聖餐,且一定要用葡萄酒與無酵餅,不能用麵包與葡萄汁。當天,我也在聖革利免教會領受了聖餐,只是領受聖餐前,主禮牧師問我:「是否受過洗?」我回答說:「我不但受過洗,且是改革宗的牧師。」他才欣然答應我可以領受聖餐。

雖然在英國聖公會的禮拜當中,並沒有介紹來賓的儀式,但禮拜之後,招待的人員乃好意的邀請我和內人留下來一起享用咖啡,同時寒暄,這才有肢體交通的感覺。

2.參與三一學院主日禮拜
到劍橋的第二個主日(4月24日)早上九點,特別到位於宿舍旁的三一學院禮拜堂參與主日聖餐禮拜(Eucharist)。會選擇這裡,乃三一學院是劍橋占地最廣的學院,知名的牛頓、拜倫、培根、維根斯坦、羅素等人,都是這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聽劍橋的學者說,牛頓與拜倫就學時點子很多,常讓學校無法招架。基於這樣的因素,我想從禮拜當中,體會當時這些高材生在這裡敬拜上帝的感覺。

進到禮拜堂,已接近禮拜的時間,但人數卻少得可憐,包含兩位一男一女聖公會的牧師,只有16位。當天的主日聖餐禮拜,是由一位剛當媽媽的女牧師所主領,一位年輕的男牧師襄禮,在保守的英國聖公會(Church of England),由女性牧師主領聖餐並不多見。由於人數過少,只好全都坐在講台聚會。目睹偌大的禮拜堂,竟然只有16個人聚會,因人數過少,全都坐上講台,心中頓時浮現出無限的感慨!

3.參與聖哥倫巴教會主日禮拜
到劍橋後,為了深入研究英國國教的禮儀,前兩個星期,幾乎一有空,就會到劍橋大學的國王、三一、聖約翰等學院和附近的英國聖公會的禮拜堂參加晚禱和主日聖餐禮拜,一直到5月1日,才第一次參加劍橋最大的改革宗教會,名為「聖哥倫巴教會」(Saint Columba’s Church),隸屬「英國聯合歸正教會」(United Reformed Church in the U.K.)的主日禮拜。該教會位於劍橋市中心的唐寧街(Downing Street),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教堂,迄今(2016),已有137年的歷史(1879成立,禮拜堂1891建蓋)。

該會的禮拜時間上午11點開始,禮拜的氣氛和感覺與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很類似,聖餐儀式也雷同。禮拜堂的空間雖大,但禮拜人數卻只有50幾位,且全都是70歲以上的長者,不但看不到主日學,也沒有青少年團契,目睹如此的窘境,令人有些感傷!

禮拜結束後,在交誼廳喝咖啡時,我和駐堂的牧師閒聊,並請教他有關英國聯合歸正教會的問題。結果,該會的牧師說,全英國聯合歸正教會的會員數有6萬8千多人,但實際的聚會人數約只有2萬多人,再過幾年,人數會更少,因會友年紀大,逐漸凋零。目前,歸正教會有1500多間,但牧師只有700位,其因,乃如今願意就讀英國改革宗教會神學院,擔任牧師的人,可謂少之又少,導致有許多教會沒有牧師。在牧師供不應求的情況下,甚至出現一位牧師得牧養3-5間教會的窘境,不久的將來,勢必會有許多教會得面臨關閉的命運。聽完之後,真教人難過!

當大家相互請安和談話時,經過介紹,認識一位於1951-1970年到台灣擔任宣教師,曾在排灣中會協助翻譯聖經,同時編輯排灣族第一本聖詩,也曾在高俊明牧師擔任花蓮玉山神學院院長期間,赴國外進修時,到玉神擔任代理院長,已高齡91歲的懷約翰牧師(Rev. John N. Whitehorn,1925年於馬來西亞出生,因父親當時在馬國擔任教師),見面時,可謂一見如故,心中不但充滿喜悅,還訴說他在台灣服事的點滴。

當我和懷約翰牧師高興地話家常時,他告訴我,交誼廳牆上,掛有一面紀念牌,上面刻有許多名字,這些人,都是曾在聖哥倫布教會聚會,立志獻身到海外的宣教師,1907年,就有人被派來台。仔細數算一下,時間從1885年開始到1989年為止,總計有83位,其中,有13位來過台灣的宣教師,諸如:前長榮中學校長萬榮華牧師、前玉神代理院長懷約翰牧師夫婦、前南神副院長安慕理牧師、彌迪理牧師、前總會總幹事包珮玉牧師、前南神音樂系主任安禮文牧師…等。

逐一看完每一個名字之後,內心感動不已!雖大部份的人都已不在人間,但他們所留下的宣教足跡,以及美好的腳蹤,仍永留人心。可惜的是,1989年之後,就沒有人長期赴海外傳福音,有的,只是幾個月的短宣而已,所以,並沒有將名字刻在上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