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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3在星巴克的咖啡香裡(二)(李香瑩老師)

認識耶穌,是在國二那年,接受耶穌成為我的救主是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開始有教會生活、團契生活是在大學時。信耶穌是某一時刻的決定,而生命的成長卻是條漫漫長路。一開始,我羨慕極了別人因為信仰而得著生命的改變,但我卻沒有這麼大的信心。有人說:「上帝就像一位父親,有堅實的膀臂讓我們倚靠,對兒女的愛永不改變。」我聞之,心下淒然。「如果上帝像我的父親,我如何信靠祂?我無法倚靠一份會改變的愛。」然而,不管我對上帝的認識是什麼,都不影響上帝本身是什麼,祂以永遠的愛愛我。我不清楚自己是在信仰路上的哪一段開始發現上帝與我同行,只知道上帝的腳步很輕,不疾不徐,按著祂的時刻表,也按著我生命的景況來施行祂奇妙的作為,祂驅走寒冬,帶來春天的消息,用溫柔有力的愛驅走恨的刀劍。

也許是上帝的愛為我守住了生命中美好的記憶,用愛沖淡了寒冬中的傷痛
。我發現,曾經擁有的愛,並不會因那人的離去或背叛而消失。以前總以為,氣一個人,恨一個人時,便會將以前對他的愛連根拔起。如今卻發現,愛比恨的力量更強大。隨著時間的逝去,恨就如同鮑魚之肆的腥臭,一開始,濃烈地蓋住其他感官,只鮮明記著那惡濁的味道。但是,逼人的濁臭會淡去,其他的感官將靈敏起來,愛的記憶也逐漸鮮明了起來。

父親雖離去,背叛了與母親相守一生的許諾。但是,二十多年後的現在,我仍記得他抱著我走過大榕樹下的郵筒,經過榕樹旁的那間咁仔店,進入隱藏在低矮眷村房舍中的那間文具店,買了一本集郵冊,然後到當時的「致理商專」理髮店理髮,我靜靜地看著父親理髮,父親驕傲地聽人誇獎他的女兒長得像電影明星一樣漂亮,我靜靜地享受父親滿足的笑容 …… 。

回憶兒時與父親的種種互動,我深深感謝上帝用祂的愛為我持守生命中美好的記憶,淡去傷痛,使我的生命經滾燙的熱開水沖泡,卻能散發出咖啡的香醇。

在星巴克昏黃溫潤的燈下,許多學子埋頭苦讀,振筆疾書。每個人都在為生命找出路,都在儲備未來的幸福。人人的生命行跡無不在趨吉避凶。於是,我也跳脫大化大浪,沉浸在幸福的咖啡香裡,我深知,這是上帝的恩典。

今夜,我與好友在星巴克的咖啡香裡回憶往事,一屋子的咖啡香包裹著我們,我全身的毛孔全舒張開來,貪婪地讓咖啡香在體內循環再循環,濾掉所有的雜質與逼人的混濁。

上帝的愛就像星巴克的咖啡香,且比之更濃郁、更香醇。往事一幕幕掠過腦際,上帝的愛陪著我看遍每日在生命舞台上不斷搬演的戲劇,我跟隨祂的腳步,走過幾番人事,看過幾許繁華的盛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聚散之間,愛與恨的眼光帶來何等不同的結局。如今往事重提,更覺天地之間唯愛能遮掩一切過錯,在愛中,生命的一飲一啄都是一種寬慰。有時,我會翻出以前寫的日記再三咀嚼,有時,我會拿起中學時手抄的詩詞吟哦一番,有時,我會憶起許多張臉龐,在記憶的電影院中播放生命的片段,喜怒哀懼愛惡欲種種情感流轉其中。然後,我會想起陶淵明的詩:「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上帝的愛賦予我的生命以「真意」,但我不知如何訴說這「真意」是什麼。

在上帝的愛中,在星巴克的咖啡香裡,我邊懷想曾經,邊感謝當下,邊夢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