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三( 5 月 19 日 )查經禱告會時,胡忠銘牧師依「每週新眼光讀經」的<束縛與自由>之主題內容,提出了<台灣喪葬文化的禁忌與鬼神傳說會讓你感到不安與害怕嗎?>這一道討論題,邀請與會的兄姐分享自己或所接觸過,但還未信主的親朋,對「死」的恐懼與束縛。會中,有兄姐提到,有人對「死亡」和「屍體」害怕不已,甚至有身為人子女和後輩者,在父母或至親去世時,竟然不敢靠近棺木,也不敢瞻仰遺容 … 。
討論至此,在我的腦海中,很快就浮現出發生在外婆身上的見證,遂而激起了一股想要分享的泉源汩汩湧現,因此,特別趁著我所教的學生正在課堂上寫作業的空檔,提起拙筆急書。
如果外婆尚在人世的話,應該已經高齡 110 歲。外婆終其一生,可謂「無所不拜」,記得小時候,她常帶我和弟弟到過數不清的廟宇拜拜。每一次到廟宇拜拜時,神桌底下的虎爺常嚇得我嚎啕大哭,至今仍讓我心有餘悸。現在回想起小學時代,每當放學回家,看到家門口擺滿桌的酒菜拜拜時,心中總會浮現出一股「很羞恥」的感覺,但卻又說不出為何會這樣!為此,我常不解的問媽媽說:「為何要如此麻煩呢 ? 」,然身為外婆獨生女的母親,常無言以對,只是充滿無奈,同時發出嘆氣之聲。
記憶中,母親為家裡的經濟已經大傷腦筋了,還得應付外婆「無所不拜」的信仰行為,常被搞得焦頭爛額。還好,父親生性溫和,為人忠厚,且相當開明,在父親的勸慰與鼓勵下,答應母親可以和對面的鄰居到教會參與聚會,期盼上帝能改變與祝福家庭的生活與經濟情況。沒想到,母親上教會一事,惹惱了外婆,還把身為人母,且已有三個小孩的母親打得遍體鱗傷。主要的原因,乃外婆擔心若母親改信基督教會「背祖」,而遺棄她。無所不拜,被鬼神束縛得緊緊的外婆,豈能容許母親的背教!然認識了主耶穌的母親,還是堅持不再隨同外婆拜拜。但「無所不拜」的外婆,還是拜個不停,常在門前門後偷拜,連生病了也堅持只要喝符水,或打金牌給神明,就是堅持不看醫生,為此,常搞的家裡雞犬不寧,使得整個家庭如同生活在地獄般。
外婆年老時,由於糖尿病纏身,縱使罹病多年,深知糖尿病的後遺症,但還是不聽勸告,也不忌口,導致引發心臟病,常得要靠舌下藥片緩和病情,可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一天,外婆因心肌梗塞住院,當時省立醫院位於鼓山路的山腳下,院內林木扶疏,白天綠意盎然,到了晚上,可就「鬼影幢幢」。外婆住院期間,全由母親一人照顧,已在工作的我,只能趁晚上下班時替代母親照顧外婆。這時的外婆,經常吵著要出院,因常看到臉部模糊不清的女孩在找她,嚇得她常常在病房大聲叫嚷,直喊要趕那女孩出去,這樣的情景,讓已信主的母親趁機規勸外婆來信主,可是生病中的外婆拜都來不及了,怎可能信耶穌呢 ? 於是,外婆常掏錢給打掃病房的阿桑,請她幫忙買冥紙燒給鬼神,然再怎麼拜、怎麼給,還是無法改善被騷擾的痛苦。
感謝主,由於當時三民教會的潘堅鄉牧師和姐妹時來探訪,也常為外婆禱告。奇妙的是,每次禱告後的當晚,她就很好入眠,於是有一天,外婆終於開口要母親請牧師來為她洗禮,因為她不想再受鬼神束縛,要藉著信靠主耶穌得著自由,哈利路亞!讚美主!上帝的大能果然顯明。隔天,潘牧師邀請其他教會的二位牧師,以及三民教會的三位長老來到醫院為外婆洗禮並潔淨病房。從此之後,外婆就不再恐懼鬼神,她不再看見窮追不捨、張牙舞爪的鬼影,也不再害怕自己病重,隨時都會離世的身軀。外婆信主之後,每天仰望天,出聲呼求「主耶穌阿!?何時帶我去阿 ? 」上帝的大能果然再次顯現,外婆開始有喜樂的心,也帶給她病體趨於緩和,一星期後,聽醫生的建議,外婆就可以出院在家療養。
如同期待要遠遊的雀躍心情,外婆在家療養的那些日子,病痛不再纏繞她;一個月後的某個清晨,早起的外婆聽到有魚販叫賣虱目魚,喜歡吃魚的外婆催促我買來煮給她吃,她則安靜的坐在藤椅上等候。當爐上鍋裡的水滾開時,魚還來不及下鍋,我就聽到外婆呼了一聲,被主接走了。
感謝天上的父,免了外婆一生的束縛與苦痛,祂也應許一個從未進過禮拜堂的外婆作祂的兒女,使她的告別式能在禮拜堂舉辦。當天,潘牧師的信息是<天堂祖家>,對於天堂的描述,在外婆離世的第七天被我夢見了,好奇的我問外婆,「阿嬤,妳穿這水,妳去的所在是不是如同牧師所講的滿地珍珠寶石,不用再吃食物,肚子也不會餓 ? 」她滿臉笑容的回答「是啊 ! 這裡就水ㄟ ! 」後就不見了,我也醒了。
聖經傳道書第三章第二節:『生有時,死有時,撒種有時,收割也有時』,外婆見證了上帝在她身上作的工。
以此文追思已別世 38 年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