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知道不少兄姊等候要閱讀我的意外故事已多時了,其實我從事故發生 之前後,月餘來所累積的事,都像日記一樣陸續回憶記載著呈現於下,讓關切的兄姊們能曉得狀況,也為我代禱。下面的記載始自 8 月 10 日 ,在新樓麻豆分院 9 樓病房裡換過藥休息時:
你知道嗎?我在寫這篇分享文章時,正受到天使們最盡心的照護。坐在 VIP 單人床上,受傷的左手臂被放在軟被上,被要求要好好休息。閒不得的我,要了一些紙張,右手就在床上桌,用筆急書「我的意外故事」。
上帝創造我,給我很重的責任心,在我能力所及之下,我總會盡心力去做該做的事,也儘快去完成該完成的事。也因為這樣的性情,搏得工作夥伴和團隊成員的尊敬與喜愛。
六月初教會的長執會,負責安排交誼的執事報告:將於 8 月 5 日 主日禮拜後的下午起到禮拜二,共兩天半的時間,所有長執一起到郊外踏青與開會。既然在一個多月前就通知,我有充裕的時間向病人告假,也可藉此機會與佳偶朝夕相處幾天,所以當然要參加囉。
發生意外事故始末
8 月5 日 下午三十幾位牧、長、執與眷屬,搭車到近恆春的南台灣飯店,晚餐後就立刻在臨時的「會議廳」開會直到10 點。 8 月 6 日 在車上,夏牧師領詩與晨禱,謝牧師作信仰的分享,一路來到墾丁國家公園。在公園裡只在步道走了約 600 米 ,來到旅客中心。因天熱的關係,大家幾乎都躲到有冷氣的室內去了,接著又是開起會來直到中午,才回到車上往午餐的地點「雅客之家」。巧的是這家老闆娘是郭長老同學的姊姊,龔姓老闆曾任恆春鎮長,去年四月我與佳偶曾與龔鎮長夫婦參加恆春教會的日本山陰山陽文化之旅 而認識。途中曾幫助解除鎮長突發的嚴重牙痛,免除他們因牙痛打算中途返台所致的損失,而成了朋友。下午我們一行人又驅車至鵝鸞鼻燈塔走走,拍攝團體照後,又趕去佳洛水,沒料到就在佳洛水發生意外。
在佳洛水才拍了一張以太平洋與岩岸為背景,佳偶站在大石上的照片。 然後看她像冒險般地被牽著跨過大岩縫到另一塊大岩石上。不少位大人及 小孩,都逐步有驚無險地從路邊踏上大岩塊,往海岸方向去。那位常穿短褲、騎著腳踏車來來去去的年輕教授瑞昌執事,在路邊一直鼓勵著害怕的人放心 跨過岩縫去,甚至他樂意背人過去。我在路邊假意要他背我,他竟一點也不理我。在路邊只剩下兩三位尚未下去。我一直在評估從這裡或那裡下去較容易:那裡從路邊下去較容易,但接著要跨過大岩縫則比較困難;從這邊下去落差比較大些,但接著到海邊似乎較容易。我一個轉身,看到瑞昌執事已瞬間地從這邊下去,又像小鹿奔跳到更遠的岩塊上了。我背著相機,右邊後褲袋還插著一把兩折小巧的遮陽傘,一直思考要從教授下去的這邊下去呢?還是從佳偶下去的那邊下去呢?但想到她下去的那邊雖然容易,接著要跨過大岩縫沒人幫忙就難了,所以就選擇從教授翻身下去的地方。我從路邊往下看了深度,心想若雙腳躍下,腳或關節較易受傷,我還是採較保守的方法,右腳站在路邊,左腳跨下去較不會傷到踝關節或膝關節,但是我對深度的估計與判斷是錯誤的。在家裡為了修理高處的東西,或更換頂燈壞了的燈管或燈泡,常用高腳凳一腳登上,修好後又一腳跨下來,從未發生問題。但此刻約 下午 5 點,路邊與下面岩塊的高度落差,高過家裡的高腳凳,甚至可能高過一般桌子的高度( 76 公分),怎可能像在家裡一樣,一腳在上一腳跨下去!我當時估計的高度顯然是錯了,當我右腳站在上面的路邊,左腳跨下去而踩不到地時,身軀已失平衡而往左邊傾斜,我暗叫一聲「糟了」,瞬間整個身體已摔下去了。左手本能地伸出要支撐摔下的身軀,但無法支撐全身將近 70 公斤的重量。掉到那下面岩塊時,我感覺左手前臂像插在岩縫中,但其實卻看到左前臂是往外側翻成近直角。等我站立起來,我竟然看到左前臂與上臂是靠皮肉相連著地晃來晃去,頓時知道左肘關節已脫臼了。當下立即本能地用右手去抓住左手腕往前方拉,拉了兩三下才使肘部的骨頭接近復回原位。這時榮一幹事也過來幫忙,他看到我肘部有骨頭突 出皮肉外,且自該傷口有血在噴流出來,立刻用受過救生員訓練的知識與技巧,強勁有力地把穿出皮外的骨頭推回傷口內,雙手緊握我肘部的傷口作壓迫止血,也在那瞬間我左肘三根骨頭復歸原位了。
原來上帝事先已預備了天使在旁協助
那天中午之前在墾丁公園裡,我才知道榮一幹事走路有點跛腳,因有一側大腿筋受傷。前一晚仁杰兄才幫他做推拿療傷,我還說他腿傷怎麼還出來事奉,原來他是上帝安排來幫助我的天使。當我聽他說我有骨頭穿出 皮肉外且在流血,我內心暗忖:糟了,是開放性骨折,這下可麻煩了。榮一 兄雙手使勁而持續不斷地緊握我的左肘,企圖壓迫止血,一邊護送我上佳洛水的遊客導覽車,佩芬執事也隨即跟上車幫忙。到入口處我們轉乘佳洛水管理員的轎車,一路急往恆春鎮。
在途中我們請問開車的先生去恆春哪家醫院,他說:戴骨科是接骨師, 專門接骨。我們三人都心想:這不是中醫或赤腳醫嗎?我這可是開放性骨折, 有傷口的,骨頭也可能斷裂,有可能需要開刀治療的耶,我這正牌西醫師怎敢放心交託「接骨師」呢!這時佩芬的手機鈴響了,她跟來幫忙是對的, 她也是天使,只有她有手可用手機連絡。初次手機來話說有人建議去戴骨科,後又來話建議說去南門醫院。這時開車的先生立刻要我們別去南門醫院,他因 故極力反對。我則主張到恆基,至少教會醫院不會亂來。在往恆春的途中,佩芬手機接到好幾次電話,一下說去戴骨科,一下又說去南門。佩芬問我要去哪兒好?我就追問開車的先生:戴骨科是西醫還是漢醫?他可能感受到我對接骨師不信任,就改口說:是骨科醫師,專門接骨。聽起來像骨科專科的西醫師,這時車子已到恆基急診門口,我則改變決定到戴骨科。其實離恆基不遠,差兩三分鐘車程而已。車到招牌寫著「戴診所」的門口,小小矮矮的 診所,看得我心有點失望,但既來之則安之。下車進到診療室,榮一兄才鬆手, 我想他也抓累了,整個路程約有半小時或更久,他未曾鬆過緊握我的手肘,因怕我失血過多而暈厥。佩芬則一路忙接電話,我則一直禱告,祈求上帝保守,不讓我遭遇困難擔當的事。
進到這家診所,簡單的診療室裡只有一位滿頭白髮的「先生」,坐在有著一部像醫院診間電腦的桌前,我想這應該是西醫的外科醫師吧。我就介紹 自己是內科醫師,左手肘可能有 open fracture (開放性骨折:即有內外相通 的傷口,且有骨折)。可是這位老先生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知是重聽沒 聽到,還是聽不懂我用英語講的傷病名詞。也不瞧我一眼,更沒理會我的左肘 在淌著血,只顧慢條斯理地往前面掛號室走去,然後喊著索取我的健保卡。 我忍耐地用右手從上衣口袋夾子取出健保卡,交給榮一兄遞過去給他們。接著 又詢問我的電話與地址,佩芬幫我轉述。隔有一會兒白髮先生才又走回診桌前, 我以為要開始為我敷傷,然而卻不是。他只顧在桌上透明墊子下慢條斯理地找出一小紙片,在上面寫著數字與我的名字。我疑惑地問:這裡有 X 光嗎? 他有氣無力地回說有,卻仍不理會我淌著血的傷口,又獨自慢吞吞地往裡面走。這時我們三人互看了一下,已忍無可忍了,就從掛號室要回健保卡,決定立即轉院恆基。
那位開車的先生還在,我們就請他載我們過去。恆基雖無骨科醫師,但至少能為我先做 first aid ( 初步救助 ) :消毒處理傷口、施打破傷風預防針、 再打抗生素預防細菌感染、用板子固定關節、用三角巾吊著左手臂穩定手肘、 最後才照 X 光。雖然在照 X 光前有等候較久些,也情有可原。那時已下午六點多, X 光師可能用餐去了。這時佳偶也趕來了,她立刻請醫院的人員把我們認識的前任院長陳雲址醫師找來,我們一起看照好的 X 光片,竟發現 三根長骨頭(上臂肱骨和前臂尺骨與橈骨)都沒折斷,只有肱骨內髁(內側的末端)邊緣在肘部有一小塊斷裂開來,掉在附近的軟組織間。
恆基無法再做進一步的處置,必須轉院。所以我們等候夏牧師與其他 兩三位長執來為我禱告後,就搭上榮一兄請那載我們到恆基的先生叫的計程車, 一路趕回高雄。我們把夏牧師與葉長老幫我拎來恆基的行李,先放回家後,就原車前往高醫急診。急診外科問完我的病史,很快就再為我照 X 光。但看了重照的片子後,卻說需骨科醫師會診較好。不過骨科值班的總醫師正在上刀,必須等候。沒料到這一等竟等了三個多鐘頭,在午夜十二點前才來外科急診室。他在看片機前對著我的骨頭影像端詳了老半天(至少也有七八分鐘之久),才過來問我的病史以及過去有無相同部位受傷過。最後才決定不用開刀,只為我清創整理傷口,並縫了一針,然後用吊帶把左手臂 吊著以穩定肘部。但為防開放性骨折併發細菌感染,需每隔六小時靜脈注射抗生素一次。因此必須住院,但卻沒有病床可住,勢必轉院。這時已是凌晨十二點半,恆基在下午約六點打過一針抗生素,我決定在高醫急診等到天亮六點再打一針後就離開,回自己的新樓醫院作後續的處理。
新樓醫院作後續的照護
次日即 8 月 7 日 從凌晨到清晨呆在高醫吵雜的外科急診處,只能閉眼片刻,佳偶也隨我受苦,片刻難眠。熬到清晨六點,護士過來再施打一針抗生素,我們就辦手續離開高醫。回到自己的家洗澡,也把噴了許多血漬、令人見了會覺得可怕的褲子換下。我就徒手開車經高速公路前往台南,約一個多小時到了新樓醫院,事先約好最資深的骨科專家楊副(也是天使之一)已在急診處等候了。他專業地審視我自恆基拷貝來的 X 光片、又評估我左手肘伸 直彎曲的穩定程度與左手前臂能否作旋轉動作,以及左手五根指頭運動與 感覺的功能,就說:「還好呢!可以不用開刀,等消腫後打個護木固定兩三個禮拜,最後再做復健治療,讓肘關節不會僵掉;也不用打針,口服抗生素三天以預防一下傷口感染就可以了。」然後楊副還親自為我做傷口治療與換藥說: 「每天作傷口治療,更換藥布一次就可以。」啊!這是大好消息,感覺上一切的麻煩已減了一半,內心著實得到莫大的安慰,感謝上帝還是有一路的保守。這天佳偶就留在台南陪我休息,等候孩子下班回來,到外邊餐廳用晚餐提前慶祝父親節。
受傷一天半就開始上班
在上個月已排好 8 月 8 日 值班,我必須留在醫院過夜,也因此兩個禮拜 前就要另一位腎臟科醫師在父親節這天下班就回家去慶祝,反正我得留下 值班, 當晚的洗腎病人由我來回診就好。所以受傷才一天多,我就上班了,還值班呢!內科主任聽說我受傷,也用電話來關切,並要我找人代班。若是 平日我或許會找人幫忙代理,可是父親節啊,大家都很辛苦,難得自己的 節日要慶祝,怎好意思讓別人代替,我還是自己來。
這樣 8 月 8 日 早上,我比平常提早十分鐘起床,因怕動作太慢會趕不上 七點五分開去麻豆的交通車。一個小時的時間梳洗、整理床鋪、用早點、如廁、 穿衣、背著公事包,外面下著細雨,打傘走到開車處,還好才六點五十分。這時我已心理準備好,要讓大家發問了。一路上遇到熟人看到我左手臂掛在吊帶裡都問:「你怎麼了?」「跌倒摔到手肘脫臼了」這是最基本的答案。有人還會好奇或關切地追問怎麼跌倒的?滑倒?踢到石頭?在樓梯上跌下? 跌入水溝?在家或在哪裡?有的還開玩笑地問:是否心不在焉,只顧看美女? 更關切的問:傷口情況如何?再關切的問:何時會好?所以我在交通 車上,就集體說明了一次。這天是禮拜三,早上工作前先得帶領信仰造就小組聚會,參加者中有十三名是門診部的小姐,我乾脆把那時間做「受傷經過說明會」。大家隨著我的說明,各個臉部表情起伏不定。時而同情顯出 皺眉頭的痛苦臉(摔到嚴重脫臼)、但後又驚訝地歡呼「好厲害喔!」(自己拉腕使脫臼復位)、然後表現「怎麼這樣」的臉(遇到慢動作的接骨師)、再 就是轉成「好佳在」的臉(沒有嚴重骨折)。說明會很快過了四十分鐘,最後請一位與會者主動作結束禱告,並為我代禱,才各自回工作崗位。
9 樓病房天使的療傷
我也開始工作了,首先去洗腎室。病人、家屬還有同仁看到我左手臂掛在 吊帶裡,都一個個關切的問怎麼了?我也技巧地滿足他們的詢問與慰問。內科主任來電話關切時, 9 樓護理長桂香也來電話。我想起昨天楊副在總院急診看我時,有提到傷口需每天換藥一次,所以就請桂香阿長幫忙,她當然不會拒絕囉。工作忙完了,我到 9 樓找她,她立刻放下辦公室的工作,親自「下海」為我換藥。我說每天都要換藥一次,但她明天有事不在,就 問其他護士有誰願幫換藥,在護理站當組長的護士小姐紛紛舉手。果然資深 有經驗的外科護理,換起藥來熟練又細心。她們會使病人傷口的疼痛減到最低,甚至不覺疼痛。不只用她們經驗累積的技巧,也搬出她們的法寶。 我皮膚脆弱敏感, 3M 膠帶都會過敏,就請人幫我買透氣減敏膠帶來黏貼固定紗布;又用人工皮 Duoderm 敷在較乾淨而大片的擦傷。又要我臥床休息減少 手臂的腫脹,並把自製的小冰寶拿出來給我冰敷,晚上值班就在她們為我 預備的病床當值班室休息。在換藥時,正好分院最資深的前骨科主任蘇醫師來 9 樓查房回診。她們也請他為我看看,兩天後我也把放在台南那兩張恆基 拷貝的 X 光片帶來給蘇醫師看。他的說法與楊副一樣,且建議要稍微的動動手,才不致將來肌肉萎縮僵硬。
因手臂受傷不方便,半夜翻身一定會醒,但也都很快又睡著。雖然上帝從我受傷的那刻開始,就已預備多位天使救助我、照護我,但夜間撒旦好像很不甘願,我覺得一直在作記不起來的夢。我的手背在受傷滿三天時腫得像「米龜」,我開玩笑的說要請人吃,有人也反開玩笑的說手背像汽球要用針戳破來消氣。經過躺臥使手臂與心臟同高後,手背就逐漸消腫了。因受傷的手掛在吊帶裡,我自諭為獨臂龍。但一位行政同仁看我穿著醫師袍,左手在 白袍內沒穿過袖子,鈕扣也沒扣,就說我這樣很帥,樣子像個大俠。我與 平常一樣按時做著不同的醫療工作,好像忘了自己的受傷、忘了一切的不適與不便,仍認真地做著份內的工作。
傷口每天換藥, 9 樓阿長與千惠組長輪番為我換藥和包紮。那大片較淺 的擦傷,在細心的照料下很快的復原了,只留下一片癒後灰黑的痕跡。另兩處 靠近肘部內側的擦傷,可能傷口較深較髒,復原較慢。特別是在有縫一針的 開放傷口旁的擦傷會疼痛。 8 月 12 日 在高雄,上午一禮拜完,接著又為 「人權宣言 30 週年紀念遊行活動」預備,忙到下午兩點。因天空下著大雨,尋找停車位也不方便,沒去找醫院,而停了一天沒換藥。次日早上阿長為我換藥時,發現蓋著傷口處的紗布外有綠色分泌物,嚇了一大跳,以為有綠膿桿菌感染。這天趕緊改成換藥兩次,且將傷口敷上 Flacin 藥紗。下午 再換藥時,傷口看來並無惡化,心才像放下一塊大石。原來阿長是分院外傷照護小組的組長,怪不得技術與經驗那麼精良與豐富,是上帝預備的天使。包括兩位骨科醫師,都是總分院最資深的醫師,也是天使。
本來預定傷口縫的一針在關節處,需 10 天以後才拆線較妥當。因具有 17 級的超級颱風聖帕將於 8 月 18 日 週六來襲,全台進入警戒狀態,醫院也於前一天宣告週六放颱風假,拆線的事也得順延。但日期越久,縫線與身體 組織越會長粘在一塊。桂香阿長怕我會疼痛,特別小心翼翼地拆下了這一線, 再蓋上碘酒紗,此時那兩個較深的擦傷仍未完全癒合,然後我被告知可以做復建治療了。
痛苦但有果效的復健治療
8 月21 日 下午掛了復健科門診,復建科主任林醫師是雄中慢我 25 屆畢業 的學弟,在醫院碰面時都會叫我學長。這半個月當中在醫院內卻不曾碰面,所以看診時就得將病史從頭說起。他建議再照一次左肘關節 X 光,我同意了。 看了片子後確定關節骨頭各就正確位置,就開出復建治療的處方,並指定 一位在院內最資深的復健師雅鈞為我治療。但林醫師先警告我:做復健的過程 會很痛喔,也許需先吃止痛藥。我問多久作一次復建治療?林醫師回說一週兩次。我問說可以天天作嗎?林醫師說可以呀。於是領了治療單批完價,就去與治療師見面並安排治療時間。就這樣自 8 月 22 日 開始每天一次約 45 分 到一小時的復健治療。先熱敷 15 分鐘使肌肉筋腱柔軟,才由技術熟練的雅鈞作指壓、肘壓、掌壓與腕拉(非專業術語)等治療。頭兩天治療時的 疼痛算不得什麼,我還帶了相機用右手自拍一些治療過程的鏡頭。第三天( 8 月 24 日 ) 就痛慘了。為去除僵硬,使肘關節能伸直與彎曲,前 15 分鐘的指壓與肘壓 都不太覺得疼痛。但後面的 15 分鐘,以壓直關節與彎曲關節到極至各 5 分鐘, 真是痛得幾乎要喊爹娘。那時正好林醫師來復健室巡視,就 拿了我的相機拍攝,正好拍到我最受苦的鏡頭,只是他不好意思拍我臉部痛苦表情的特寫。 痛到承受不了時,我只得苦笑,小聲的叫:「饒了我吧!」為了達到治療效果,雅鈞可不像桂香為我換藥時那種怕我痛到的溫柔細膩。雅鈞是用著她的專業看家本領與技巧,任我哼哎仍嚴嚴穩穩地一點不放鬆地壓著我的手臂,欲使肘關節彎曲到極至。然後再用彈性繃帶,把彎曲的上臂與前臂綑綁在一起,使肘部被迫彎曲著達 10 到 15 分鐘之久。此時我則感覺前臂曲側頂著上臂、而肘的伸側則肌膚緊繃,幾乎像要裂開一樣的疼痛。好不容易熬過這最痛苦的時刻,事後發現這樣痛苦的治療是有進展的。比未做 治療之前的手肘,伸得更直,也彎得更彎。作七次復健後我的左肘擦傷是癒合了,但肘部仍腫脹發熱不適,因此連停四天未做復健,讓發炎稍消後 改為每週三次復健治療。在每次綑綁手臂解除後,還得握 2 磅 (約 0.9 公斤重) 啞鈴作手臂肌肉伸縮的運動,這種臂力運動後,第二天手臂會感到酸痛, 我稱為「替(鼻音)手」(一般爬山後次日會「替腿」)。(後來啞鈴增重到 3 磅 。)為使受傷的肘關節將來能盡量恢復至幾近正常的功能,也為使手臂的力氣能復原,這種至暫的苦楚算得什麼呢!
結語
最後我要先感謝上帝:祂的保守,除了左手肘較嚴重的受傷外,沒讓我的頭部與身體其他部位受到任何的傷害,是不幸中的大幸;在受傷的瞬間也 安排隨即身旁有「天使」來照護,減少我的失血和作隨時的幫助;後續的醫治 也都有像天使般、資深而專業者來作醫療與照護,使我的受傷療護非常順利又很快恢復,要感謝這些天使們;也要感謝許多牧長、兄姊、醫院同仁的關切與代禱。這次的經歷,讓我體驗受傷者在不同狀況下的各種感受,是 我身為醫者所不一定知道的。而這期間深受各種角色的人物對我的處置與幫忙,使我在各種狀況下都受益處,也讓我深懷感激。
這次的意外,我學得的功課是:任何事都應該尋求上帝的指引,正如聖經箴言 3 章 5~6 節所說:「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祂,祂必指引你的路。」事故發生前片刻,未詢問上帝該由哪裡下去較安全,而只用自己的想法去自顧評斷,竟然還是發生失誤,是一個慘痛的教訓。
我很少經歷皮肉的痛苦,從受傷到復健治療前,都受到呵護與溫柔細膩、 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復健治療則像在電影裡面看到的「魔鬼兵團」訓練營, 在復健室裡我像被訓練的士兵之一一樣,正接受嚴格的訓練。經歷極端而忍受不了的疼痛時,就像電視節目的摔跤比賽者,被壓制喊痛、求饒認輸的樣子。上帝既允許我經歷這種極度但至暫的苦楚,我相信這種經歷一定 有上帝的美意,將來必有所用。或如聖經哥林多後書 4 章 17 節所說:「我們這至暫至輕的 苦楚 ,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