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以賽亞書九章 6-7 節
人的生命中也有一種與動物相同的本能,就是會尋求對自己有利的地方, 為自己而活。能夠為別人而活,是一種超越動物性的行為,做了一件像上帝本性的工作。然而做一些具有上帝本性的工作,在人的一生當中並非全然不可能,只是品質的好壞,時間的長短而已。有些仁人志士為國家,為民族的命運而活、而死。有些有信心和愛心的人為見證福音而活;有善心的人士為貧弱者而活;有些父母為子女而活 … 。福音書記載耶穌不但為人而活,也為 人而死。現在聖誕節將到,我們每年都有慶祝耶穌的聖誕,可是在那一天我們 見面時,互相問候的不是說耶穌的生日快樂,而是祂的生和死為我們帶來的聖誕快樂。所以我們所將要慶祝的聖誕節,不是耶穌的生日快樂,而是你我 之間的聖誕恭喜( Merry Christmas to you )。每次聖誕節的來到,我們談論的、看到的、想要展示的,都是美好的、快樂的那面;沒有去看,去察覺悲苦的那面。其實耶穌的降生和我們現在的聖誕節所慶祝的不一樣。因為耶穌不是 為光鮮亮麗的事物而生的,祂是為了這個悲慘的世界,為了許多悲苦的人生而生的。每當慶祝我們的救主降生時,也應當從這方面重新來思考,來學習。
每年聖誕節時,都有團體或個人唱 Handel 所著的 Messiah ,這當中的 Hallelujah 頌裡有一段就這麼說: For unto us a child is born ,「有一個 嬰孩為我們而生」。唱到這一段時,會場的聽眾要站起來聽,這是全世界的 歌曲中唯一要站起來聽的歌。但「有一個嬰孩為我們而生」,這句話來自以賽亞 九章的第六節。這是以加利利的外邦人,用他們的悲苦背景(賽九 1-5 )而說的。 當時的猶太人和我們現在的情況一樣,同一個國家裡,不同的地區就有不同的生活程度,人也被分成不同的等級(例如台北、台南、台東)。
在台北的人收入就比較高,他們的房子就比較貴;南部的人收入少,生活水準就沒有那麼高。在猶太地,生活程度最低的,就是九章第二節的西布倫和拿弗他利。生活在這裡的人,在他們的社會中就會被藐視的。這些人的生活情況,就如經文所描述的,那些人是在黑暗中行走的,是住在 死蔭之地的。他們的痛苦,正如第四節所描述的:身上有所負的重軛,肩頭上的杖,有欺壓他們的棍。
對於這些老百姓的痛苦,在以賽亞的時代,先知所期盼的是一位有能力,能貫徹上帝的公平、公義、並賜予人群和平,以及執行上帝與人同在之目標的君王(賽九 6-7 )出來執政,出來幫助他們。很可惜,在以色列史中沒有一個君王願意為別人而生、為別人而活。另一方面,大部份的君王也沒有那種能力,可達成先知所說的目標,而可稱之為奇妙的策士。世上沒有那種和平的君王, 能夠代表上帝與世人的同在,為祂執行一切的公平、公義。大部份的君王都 自私、貪求個人的享受與地位。受不了苦,也走不出宮廷,無法和窮苦的老百姓生活在一起,體會他們的痛苦,解決他們的困難。雖然先知以賽亞已提出了這樣的問題(賽九 1-5 )和期望(賽九 6-7 ),但一直都沒有任何一位君王有能力去做,願意做,願意為別人而生,成為窮困百姓的君王。
耶穌降生的時候,伯利恆野外也有一群窮苦人,就是按著更次輪番看守羊群的牧羊人(路二 8 )。牧羊人因為幾乎整年都在野外看守羊群,無法回家參加會堂的崇拜,久之便被會堂開除會籍。按當時的社會情況,被會堂開除 會籍的人,就被視為罪人。在會堂崇拜興盛的時代,一般生活過得去的猶太人不願當牧羊人, 因為在野外牧放羊群的時間太長,無法到會堂去聚會。久而久之不但被視為不敬虔,同時也被視為不愛國,不守安息者。
於是這種職業大部份由迦南人的後代,即那些對猶太律法不太有興趣的外邦人的後代擔任。這些人因為長久沒有參加禮拜,早已喪失會堂的會籍。 這些最需要宗教團體照護和鼓勵的人,卻是宗教團體所看不起的,所拒絕往來的人。 耶穌降生的時候,天使對他們報佳音?:「今天在大衛的城裡,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路二 11 )基督(彌賽亞)在他們的宗教地位上大於君王,大衛稱祂為主。但天使宣稱這位基督為他們(窮人)而生,這可能是宗教史上一個特殊的事件,因為有一個基督,比君王更大的人,竟然為那些在社會上最被看不起的人而降生。
耶穌的一生都是為他人而活,特別是為弱勢團體的人而活。所以新約 毫無遲疑地認同耶穌的降生與工作,是應驗了先知以賽亞的預言。換句話說,以賽亞所預言的那位能為別人而生、而活、而有所作為的人物,正是耶穌。
檢驗耶穌的生涯,祂實在是一個為別人而生的人,也是實現上帝與人同在的應許而生在世上的人。祂有能力使自己不挨餓,但祂願意禁食;祂不願用自己擁有的大能、權力來解決自己遭遇的難題;不願將石頭變成餅來充饑。 許多人把上帝賜予的恩賜、才能、權利、機會拿來服事自己,做為 滿足自己慾望的工具。耶穌有機會利用自己和上帝良好的關係──上帝兒子 的身份,來展示祂的特權,用神蹟來提高祂的宗教地位,得到眾人的信仰 … , 可是 祂 拒絕這一切。祂寧可卑微、受辱,也不願濫用上帝所給與 祂 的特權。想想看,有一些傳道人,他們喜歡展示自己的口才、知識、才能、醫病的神蹟 … 。為了展示自己的所能所有,到處做廣告,深怕有人不知道。這些作為的目的,其實無非是想要謀取某些地位或名利。耶穌也有機會和權勢 團體、邪惡勢力妥協,以換取榮華富貴。但耶穌沒有這樣做,祂寧可過一個連天上的飛鳥, 地上的狐狸都不如的生活。過一個無枕頭之處的生活,以此來表示 祂 對上帝的敬愛和忠誠。
祂 雖然那麼忠誠於上帝,但不因此而遠離人群。 祂 熱愛人群、幫助貧弱的, 正如祂自己所教導的──以愛人群而服事上帝。首先,祂選擇加利利貧苦的地區,做為服事人、宣揚上帝國的場所,而不是選擇耶路撒冷作為顯耀自己 的地方; 祂 接近在當時被輕視的罪人、妓女、稅吏與被鬼附著的(有精神病的), 正如祂所說的「人子來不是召義人,乃是召罪人」;「人子來不是受人的服事, 乃是服事人」。 祂 親近痲瘋病患,有個痲瘋病人要求 祂 醫治, 祂 卻親切地觸摸他(可二 40-41 )。 祂不惜得罪當時的高階層,法利賽人、文士,甚至撒都該人或祭司、長老。這樣做只為了要改革當時的宗教觀念,對律法重新做正確的解釋,使人對上帝有正確的了解、對人有真正的愛。祂沒有加入當時的愛國 運動──奮銳黨的行列;也不像愛色尼人從社會中退隱。 祂 以潔淨聖殿來表示 祂 反對撒都該人和祭司的失職和貪愛權勢。 祂 有能力使自己安逸,卻 寧願受苦;寧願退到曠野,到罪人和稅吏群中講道。最後祂順服上帝的安排,接受苦杯,沒有逃避。祂為上帝和世人獻上了才能、尊貴和生命。只要上帝所喜悅的,對人有真正幫助的,祂都盡力去做,最後沒有留下什麼給自己。 因此保羅讚美 祂 「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 8 )。
在台灣的教會史當中也有一些基督徒,他們曾經學習耶穌,沒有將自己的利益、享受放在最優先,只是追求上帝的喜悅。宣教師如馬偕、吳威廉、蘭醫生、孫雅各、羅瑞福、任賜美、梅監霧、甘為霖、巴克禮 … ,這些人都以完成上帝的交託為職志,最後留下的,不是財寶,而是一片對主的忠心與對人的善意。如果我們在乎的不是偉大的人物,有錢有勢的人物;而是偉大的品格,就像耶穌那樣,不為自己而活,卻為別人而活;那麼我們也許能夠 在我們周遭發現一些值得我們學習的人物。即使那些人不是一生都為別人而活, 但只要在某一個時刻,或在某些事上,他曾學習耶穌,為別人而生、為別人而活,無論如何,那一刻與那一件事,都值得我們敬佩和讚美,那件事會被記在天國裡。如果我們自己曾經這樣學習耶穌的榜樣,為了造福別人而謙虛自己,也應當定下心來,時時提醒自己,繼續往前走。即使那是一條又窄又小的路,也值得我們繼續努力下去,因為那是一條通往天國的道路。
耶穌辛苦的一生,最大的勝利就是贏得上帝的喜悅。耶穌見到自己的 門徒也能夠出去傳道,祂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部份祂所要做的工作,就歡喜讚美上帝(路十 21 )。祂 認為有資格進入上帝國的,是那些遵行天父旨意 的人(太七 21 )。在祂的心目中,上帝是完美的,所以人要追求完美(完全), 像天父完全一樣(太五 48 )。 祂 的禱告詞的前三項是:求上帝的名為聖、 祂 的國降臨、 祂 的旨意成全(路廿二 42 )。在耶穌的心目中,上帝是最完美的, 所以人遇有任何的抉擇,都要以天父的原則為原則。要博得人的喜愛實在不容易,因為人有無限的慾望;要得到上帝的喜悅更是不容易,因為上帝是完全的,要得到 祂 的喜歡必須要做到完全。而且上帝所喜愛的不是獨善其身的完全,是要從愛人而愛上帝的完全。耶穌的死,從人的眼光來看是失敗的,但在上帝面前,至死忠心,這件事上是勝利的。
在這個耶穌聖誕的佳節,我們應當慶賀,因為我們有一位為我們而生, 也為我們而死的耶穌基督。但同時我們也要提醒自己,我們做 祂 的門徒, 不能只享受 祂 所做的成果,應當也要像 祂 在聖餐時所說的一樣:「要如此行」, 行 祂 所行(將生命分享給別人),為的是紀念 祂 ,使 祂 的「為人而生」的心志繼續地活躍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