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個世界是很不容易的,特別像現在這麼多元而又複雜的社會。最近常去台南講課,發現車站附近有許多乞丐,不禁想起年少時,父親常用三字經當中的一句話勉勵說: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在年輕那個時段,我們身上若沒有學一技之長,好讓自己有個養生的技能,到老就無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年輕時的正確選擇,不要荒廢年輕的時光,選擇學有一技之長是非常重要的。
每個社會都有它的複雜和困難度,但我們當如何去面對?選擇對,或選擇錯,其結果就是那個人的命運。耶穌曾設個比喻說,有兩個人面對同樣一件事,但因為對那件事處理的態度不同,而決定兩個人極端不同的命運:一個被邀請進入上帝的國,另一個被丟棄在地獄。比喻的內容說,兩個人同樣面對一件事,有一群飢餓沒飯吃的,沒水喝的,沒衣服穿的,生病沒人照顧的,外出沒地方住的,關在監獄沒人去探望的。當中的一個人設法去幫助他們,被耶穌稱讚說,你做在我弟兄中最小的一個身上,就做在我身上了,你可以進入我父為你預備的國。另外一個人也面對同樣一群有困難的人,可是他所選擇的,就是不去幫助他們。並不一定那個願意幫忙的是比較富有,那個不願意幫忙的是因為比較窮;在這比喻裡所要說的,全然是兩人心態不同的問題。二次戰後在台灣做許多社會福利事工的芥菜種會,他們的經費的來源,按創辦人孫理蓮說,都是各地願意幫助貧困的人所捐的,不一定是有錢的人。所以有那個意願出手幫助的,才是促成那件事成功的要素。不過無論在那種場合,選擇對了,選擇上帝所要做的事,就是選擇和上帝同工,這同時,你就被上帝揀選能夠進入祂的國。
最近聖光神學院要我為他們開一個有關兩約中間史的課,這個課以前在神學院教書時從來沒有開過,所以要重新寫講義。所謂兩約之間,就是指主前586年至新約的出現,這段期間的開始也就是猶大國被巴比倫人所滅,聖殿被毀,猶太的精英份子被擄到巴比倫,按傳統的印象來說,這段期間是猶太史上的黑暗期。可是在整理講義的當中,我卻發現,反過來說這段期間卻也有光明的一面,正如英國小說家Charles Dickens的雙城記所說的,這段期間雖然是黑暗時期,但同時也是光明時期。我們發現當中所發生的事,看起來是黑暗面,但若轉換另一個角度來看卻也是光明面,因為人類之所以有現代文明是在這一段期間萌芽。
首先,從猶太人來說,國家被滅亡了,那麼美麗宏大壯觀的聖殿被燒毀了,他們認為除了耶路撒冷的聖殿外,不可在別的地方獻祭。不但讓重視宗教禮儀的猶太民眾覺得非常傷心,也對國家民族的前途感到絕望。可是那時在巴比倫有一個祭司忽然有個奇想,他告訴百姓說,我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獻祭,就是我們的心。於是他開始招集民眾,剛開始時在一般人的家庭,為他們講解律法,以研究上帝的道代替獻祭。從此逐漸養成成為會堂的成立,並且也開始訓練能講解律法的人來教導律法,這些人演變成為以後的文士。從主前五百多年,到現今主後2022年,猶太教從獻牲物的禮儀宗教,轉型成為以研究上帝的道為中心,而實踐的,智慧型的宗教。如果聖殿還存在的話,今天的猶太人一定還在殺牛殺羊來獻祭。猶太人的會堂崇拜是今日基督教會的前身。猶太人不得不接受上帝給他們這樣的轉變。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轉變,所以至今,猶太人成為世界上優秀的民族,這是至今他們雖然是少數民族而能立足於世界的轉捩點。今日基督教會的禮拜,除了講道的內容,猶太教講的是律法,基督教講的是上帝的救恩,除了這點不一樣以外,基督教大部份的禮儀都是學會堂的,所以才發展出今日的基督教文明,如果他們沒有轉變,還在殺牛,殺羊敬拜的話,一定是他們的災難。如果基督教沒有早期的會堂可學的話,不知會變成怎樣?
第二是在這段期間興起了希臘文明:主前約五百多年的時代就開始有希臘哲學的興起,人們開始以愛智的精神,用智慧來思考、檢驗一切存在的價值,甚至是人類生存的態度和對一切事物的價值觀。例如斯多亞派在討論如何過幸福的生活上,他們主張我們應當節制自己;因為萬事萬物都有神的旨意,所以我們當按照神的旨意而過活。無論如何,就是要用智慧來檢驗人生的一切問題。除了哲學以外,他們也用邏輯來推論事理,就是無論是思考或做事,都要有步驟。例如寫一篇論文,或者作一個演講,一定要有前題,然後才進入本論,而且要有三段式的,正、反、合的論述,最後要有結論。他們的邏輯推論影響學理的發達,也影響科學的發展。不但如此,在主前五世紀希臘人就開創了物理學的理論,例如比重原理,槓桿原理;並由希臘哲學家Democratus認為所有的物質都是由細小的粒子組成的,因此而提出原子論,只是當時還沒有儀器可證實而已;現代科學由希臘文明而萌芽的。希臘人又主張強國必須強民,所以就有運動會,特別是著名的奧林匹克運動會;現代世界各地的熱愛運動是從希臘人開始的。接受這樣的文明,也就是促進現代文明的發展,拒絕這樣的文明,使自己成為落後的國家。
第三是羅馬文明的興起:羅馬雖然有皇帝,但她還有一個權力很大的元老院的存在,可以制衡皇帝,不讓他獨裁。羅馬帝國史的皇帝當中最好,最受民眾愛戴的是奧古斯督。他評估自己的特長就是只管外敵和軍隊,其他內政的事都交由元老院處理;所以皇帝和元老院之間的權力是互相協調,互相制衡。羅馬的法庭運作也可以說是現代法制社會的前身。他們很重視,沒有經過法庭的審判不可把人定罪,沒有經法院定罪的不可加罰。如果有人得罪你,可以向類似今日的檢查官那樣的官署去投訴,那位像今日檢查官的,經調查、認定後,在法庭上提出控訴你的罪。你如果承認,就由法官定你的罪,你如果不承認被控訴的罪,可以讓你為自己辯護,如果你認為自己不會辯護,可請辯護士為你辯護。經過控告和辯護的程序後,才由法官裁判,看是定罪或無罪。但你如果不服這個地方法庭的判決,也可以像保羅那樣說,我要上訴該撒,其實是上訴羅馬的最高法庭。
使徒行傳廿三章有一幕是當時在羅馬統治下的猶太法庭,他們稱之為公會,他們也想要學羅馬,以法庭制度來審判保羅,但這一幕的過程所顯示的,他們無論控方的公會或辯方的保羅,都還沒有真正的學會。從使徒行傳廿三章一開頭,我們看到保羅被帶進公會時,他看一看公會的成員:有撒都該派的,也有不少法利賽派的,他就先發言,為自己辯護。這樣的發言在法庭的程序上是不對的;應該要由控訴的官方先發言,陳述人家要控訴你的罪狀,然後才由你辯訴。當時任審判官的大祭司看保羅不按程序,就叫人打他的嘴。大祭司這種作法也是不對的,在羅馬的法庭上不可打人,在未定罪之前不可先把被控告的人當成罪人;在法庭上當然不可打人。接下來被打嘴巴的保羅開口罵大祭司。這種行為也是不對的,因為在法庭上是要講理,不是要相罵的。結果他們就在法庭上大吵起來,幾乎要暴動。可見在使徒行傳的時代,猶太行政當局想要學羅馬法庭的辦案程序,但還未成熟。不過無論如何,一個法制的社會,有不受政治干涉的獨立法庭,並且由經過專業訓練的法制人員,經過審判的程序來判定是非,才能產生公平、公義的現代社會;法庭公平的判決,是使社會穩定的基礎。。
如果我們看古裝劇中漢人文化的法庭,那些被帶到公庭上的犯人,大都沒的為自己公平辯論的機會。那些犯人大部份都說,冤枉呀!請老爺饒命。老爺說你有罪就是有罪,老爺饒你一命,你就無罪;無論對錯都由青天大老爺說了就算。所以有國會來監督或牽制當政者的權限,有獨立的法庭來維持社會的公平正義,這是現代社會的國民之福。拒絕這樣的制度,就落入專制獨裁的社會。當然,除了這兩項以外,羅馬人的道路設計,建築的技術,醫學的發達,軍隊的養成和管理,這樣的文明,都在這個所謂黑暗的時代興起,接受它,就能造福人類社會。
第四是基督教的興起:在世人還沒有接受耶穌基督的福音之前,那些帝國既使再怎麼強盛,文明再怎麼發達,他們都草菅人命,沒有人命的價值和尊嚴,或個人的自尊。尤其是君王的權力越強的國家,君上要你死,你就必死;像在中國也一樣,在皇帝身旁的大臣,伴君如伴虎,不知甚麼時候,隨時都有可能被抄家滅族的危險。我們小時生在台南善化,旁邊有個胡厝寮,我們的祖母說姚陳胡本一家人,不可結親。那是在遠古的時候,姓姚的原來是貴族,但因為太接近皇帝,怕有一天皇帝忽然生氣而被皇帝抄家滅族;所以先分一些人逃到外地去姓陳。當姓陳的家族大起來,就在另分一些人去姓胡;姚陳胡原來是一家人,張廖簡也是一家人,同樣是因為怕被皇帝抄家滅族而分姓的。
古時一般人的宗教所拜的大部份是精靈,鬼神或祖先。猶太人有特別得上帝的啟示而敬拜創造天地的神耶和華。我們世人是按祂的形象用泥土所造的。但在舊約的時代,猶太人所了解的上帝像一位君王,或道德的審判者。只有耶穌把福音帶來,告訴人,上帝不但是造物者,祂也是一位慈愛的天父。祂願意用赦罪,救贖而幫助人悔改,和祂和好,歸回祂的身旁。原來只有上帝的兒子基督才有資格稱上帝為父,但基督到世上來對人類最大的貢獻,就是將那原來只有他才有的,稱上帝為父的權利和資格,分享給世人,使我們也和他同等的都能稱上帝為天父,而成為天父的兒女。因為所有信耶穌的人都稱創造我們的上帝為天父,所以我們在基督裡都是一家人;從阿公阿嬤到孫子都是兄弟姊妹。從耶穌的生涯和教導讓我們看到,天父上帝是愛,祂並不一一討伐我們世人所犯的罪,卻用耶穌作為贖罪祭,將我們世人所犯的罪,由耶穌在十字架上的死一併概括承擔。這種概括承擔的精神,我有稍微經驗過,就是當我在神學院院長時,若有人批評或嫌棄神學院甚麼,我都認為,這些事作院長的都要概括承受。都是院長的錯,我決不會說那是那位老師的錯,職員的錯或學生的錯;所有的錯都由院長概括承擔。
上帝用耶穌基督概括承擔世人的罪的方法來赦免我們的罪,來拯救我們,使信的人得永生。這是上帝救贖世人的恩典,也是上帝的應許,換句話說,這是上帝救贖世人的方法和祂所設立的條件。你接受上帝所設立的救贖條件,你就成為祂的兒女,你就得永生;你若不接受,上帝又不欠你甚麼,你就與永生無份。
我以前沒有教過兩約中間史的課,潛意識裡以為兩約中間史,就是從猶太人的被巴比倫人滅國,聖殿被毀,到耶穌出來傳道的時代,是人類史上的黑暗時期。但接受這課,到處找資料,寫成講義後,卻發現這時期其實也是人類現代文明的萌芽時期;但看你如何接受它。你正面的接受他,你就得到現代文明的祝福,甚至信耶穌而得永生。你拒絕這些文明的啟發,你就無法成為文明人,或文明的國家。拒絕上帝所提供救恩的機會或條件,也就是拒絕永生;但以正面的態度來接受,就從中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