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詩篇一百五十篇1-6節:歌羅西書三章16節
引言:
感謝上帝的恩典與帶領,今天有台中中會中清長老教會吳炳正牧師與黃珮琪牧師夫婦,以及該會全體長執和會友前來本會參與第二場主日禮拜,且第二場禮拜中,還有著名的主內音樂家金希文教授,帶領台北音樂團契同工一起參與音樂的服事。第二場禮拜後,又有「優笛亞室內樂團」(Euodia Ensemble)特地從日本前來音樂見證,傳揚福音,分享主恩。
看到主內的兄姐與音樂服事團體遠從各地前來參與禮拜,相信大家的心中皆會湧現出難以訴諸筆墨的喜樂,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古代哲人孔子在《論語》<學而>篇裡面所言:「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一樣。
更感謝的是,當大家齊聚一堂,透過讀經、禱告、唱詩共同敬拜上帝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實有如詩篇一百三十三篇1-3節所載之經文所示:「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這好比那貴重的油澆在亞倫的頭上,流到鬍鬚,又流到他的衣襟;又好比黑門的甘露降在錫安山;因為在那裏有耶和華所命定的福,就是永遠的生命。」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何等的珍貴!是的,在座無虛席的禮拜堂裡面,委實讓人看到了詩人所形容,上帝所命定的合一之福,以及那永遠的生命之記號,頗令人感動!
一、啟示與回應的體驗和見證
1986年神學院畢業後,偕新婚妻子到牧會生涯的第一站,位於花蓮壽豐鄉的豐田基督長老教會牧會。由於豐田教會地處鄉間,人口外移嚴重,且前一任的傳道人已離開兩年,在缺乏專職傳道人牧養與管理的情況下,教會的硬體已略顯破舊;軟體方面,除了主日禮拜之外,其他的事工幾乎全部停滯,可謂百廢待舉。
1986年7月下旬赴任後,在陌生的環境中,面對居住環境不佳,又缺乏同工,且奉獻不足,連謝禮都有問題的情況下,只好憑著一顆單純的信心,開始著手教會的一切事工。令我永難忘懷的是,原本和教會講好,七月底才要搬往花蓮,以便能夠準時參加八月第一個主日的就任禮拜。然七月下旬,因有花蓮的卡車載貨到南部,教會為省下搬運費,乃臨時通知,要我隔天就利用回頭車,將行李載到花蓮。由於時間緊迫,只好連夜打包,並於隔天早上,隨著載運全部家當的六噸半貨車,沿著蜿蜒、狹窄的南迴公路,再轉入正在拓寬,路況不佳的花東公路,一路顛頗,直到晚上11點多才抵達教會。
由於比預定的日期提早一個星期到達,卸下車上所有的東西後,這才發現,已經兩年沒有人住的教會宿舍,因來不及整理,裡面不但堆滿雜物,還佈滿蜘蛛網和塵埃,且唯一的一間房間之木板床上,也堆放著破舊的桌椅和好幾捆壁報紙和圖畫紙。更甚的是,宿舍裡頭竟然連浴室和廁所也沒有。由於宿舍狹小,內部一團亂,實無法放置從台南搬運而來的行李,只好暫時將所有的家當全部暫放在禮拜堂。當晚,幫忙卸貨的長老雖好意要我到他家休息,但我剛結婚不久,隨車運送過來的行李,除了有書籍、衣服、鋼琴、洗衣機、機車、腳踏車外,還有許多親友送給我的禮物,因擔心被偷,我乃堅持要在教會過夜,順便看守行李,而婉拒了長老的邀請。
卸貨完畢後,滿身大汗,然卻無處洗澡,只好從行李堆中找出水桶和毛巾,於凌晨一點鐘左右,在宿舍外面開取教會公廁的水龍頭,於暗夜中脫光衣服洗澡。洗完澡後,才在堆滿雜物的木板床上勉強挪出空間,躺下休息,但因天氣炎熱,蚊子眾多,整夜無法入眠。
如今,回想起來,第一天到教會報到,就落到當亞當的窘境,真是有口難言。還好,剛懷孕的內人不適合搭乘長途貨車,並沒有隨車一起到花蓮,否則,她豈不也會和我一樣,成了露天的夏娃!
隔天一早,用完會友所提供的早餐,我的第一項工作就是與會友合力清出宿舍裡面堆積已久的雜物,同時敲掉廚房裡面的舊灶和只能容納一人,連水龍頭和窗戶都沒有的簡陋浴室磚牆。第二項工作則是和兩位長老一起在宿舍牆邊搭蓋克難的木造浴室,之後,再蓋上鐵皮浪板充當屋頂。否則,連煮飯、睡覺、洗澡、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真不知如何過日子!不過還好,雖宿舍裡面沒有廁所,宿舍外面則有一間教會公廁可使用。
三天後,教會的宿舍整理出居住的空間,所有從台南運來的行李終於能夠勉強歸位。在搶時間搭建的浴室順利「竣工」後,剛懷孕的內人,才在岳父和岳母的陪同下,清晨從台南搭火車經北迴鐵路(因當時南迴鐵路還未興建),直到傍晚時分才抵達花蓮。
赴任後的第一個主日,雖只有27位會友參加禮拜,但聽到司禮的長老報告,教會中有一位女孩子考上大學外文系的消息,令我感到相當的驚訝!因在1980年代的花蓮鄉下,高中一畢業就能夠考上大學,可謂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在大家拍手的祝賀聲中,只見那位金榜題名的女同學顯得有些緬靦。事後得知,這位准大學生的父親並沒有受過教育,只以打零工維生,且母親早已不在,由祖母帶大,然她卻能在經濟不佳,又沒有補習的情況下考上大學,真的非常難得!感謝的是,那一年暑假,她乃成了我和內人最要好的幫手與同工。由於等待入學的期間,她並沒有特別的事情,且考上大學的女生不必上成功嶺受訓,因此,足足有兩個月的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到教會看書,同時幫忙教會的事務,還會利用時間和我一起讀經,同時討論聖經的問題。
一天早上,她手上拿著一本聖詩(1964年版的舊聖詩),請教我聖詩的問題,糗的是,我竟然答不出來。她的問題是:「聖詩第67首左上角的6686 D的〝D〞,還有第474首的7777 Refrain的〝Refrain〞是什麼意思?」當她無法從我口中獲得答案時,納悶的問我說:「是否神學院的老師較偏重聖經的教導,而不重視聖詩?」聽到這樣的疑惑,我真的不知如何以對。為此,我只好求助音樂系畢業的內人,內人才幫我解答,並將她學生時代所做的筆記拿給我參考。原來,〝D〞乃「兩次」 (Double)之意,〝Refrain〞則為「副歌」的意思。
由於無法答覆剛考上大學的女同學所提出之問題,羞愧之餘,我乃心想,既然做禮拜要讀聖經,也要唱聖詩,那為何神學院較偏重聖經的教導,卻忽略對聖詩的重視?有鑑於聖詩與聖經同等重要,我乃利用時間研讀內人學生時代所寫的筆記,同時下功夫查考聖詩的相關功課。感謝的是,在越研究越有心得的情況下,終於在1989年中旬完成《聖詩的認識與應用》一書之草稿。
這本書,我乃以「聖經是上帝啟示人類的『話語』,聖詩是人類回應上帝的『聲音』。」這句話作為基本命題,主要的用意,乃要人在領受上帝的救恩與話語之後,還要用「音樂」來回應與榮耀上帝的愛,才能和上帝建立起美好的關係。否則,只知領受,不知回應,實難以達到敬拜上帝的果效。基於此,用音樂來回應上帝,乃成了我牧會和研讀禮拜學的堅持。
順便藉此分享,由於當時的我初出茅廬,名不經傳,雖興致勃勃的拿著手稿請出版社幫我出版,但卻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這本書,一直到1995年,在我出版多本書之後,出版社才主動協助出版。坦而言之,這一本無師自通的書,現在看起來,除了有些許的錯誤外,還因為文筆的生澀與幼稚使我深感懊惱。然奇妙的是,台灣卻有幾所大學的音樂系,用這一本書作為研究教會音樂的指定參考書,令我感到相當的意外。
二、用「聲音」回應上帝
「音樂是上帝賜給人類最美好的禮物,也是福音的利器。」相信大家對這句話皆已耳熟能詳,不用贅述,也都能明白其意。可知,音樂不僅能使人與人之間產生美好的共鳴,更可使人與上帝之間建立起美好的關係。
多年前,我曾在為台灣教會公報社所出版的《頌音集》提序時寫道:「人要和上帝相通,建立關係,除了要在共同禮拜時,專心閱讀、默想、聆聽與回應上帝所啟示的話語之外,還要透過「聲音」,用心靈和誠實來朝見,才能達到美好的果效。所謂的「聲音」,除了教會所唱頌的聖詩外,舉凡樂器、詩章、頌詞等,能回應與讚美上帝,使上帝的名能得以高舉,且能感動人心者,都是非常好的『聲音』」。
舊約聖經有多處經文提及,上帝的子民當用詩詞、用歌聲、用樂器、用歡呼等,來回應與讚美上帝的重要,就是連諸天、穹蒼、星辰也都當一同歌唱,述說上帝的榮耀,傳揚祂的手段。其中,最讓人所熟悉的經文,莫過於詩篇九十八篇4-8節:「全地都要向耶和華歡樂;要發起大聲,歡呼歌頌!要用琴歌頌耶和華,用琴和詩歌的聲音歌頌他!用號和角聲,在大君王耶和華面前歡呼!願海和其中所充滿的澎湃;世界和住在其間的也要發聲。願大水拍手;願諸山在耶和華面前一同歡呼。」以及一百五十篇1-6節:「你們要讚美耶和華!在神的聖所讚美他!在他顯能力的穹蒼讚美他!要因他大能的作為讚美他,按著他極美的大德讚美他!要用角聲讚美他,鼓瑟彈琴讚美他!擊鼓跳舞讚美他!用絲弦的樂器和簫的聲音讚美他!用大響的鈸讚美他!用高聲的鈸讚美他!凡有氣息的都要讚美耶和華!你們要讚美耶和華!」
除了舊約中的詩人提醒我們要用歌頌和讚美來回應上帝之外,保羅也在寫給以弗所和歌羅西教會的書信中,一再地強調回應上帝的不可或缺。保羅寫道:「當用詩章、頌詞、靈歌彼此對說,口唱心和地讚美主。」(以弗所書五章19節)「當用各樣的智慧,把基督的道理豐豐富富的存在心裡,用詩章、頌詞、靈歌,彼此教導,互相勸戒,心被恩感,歌頌神。無論做什麼,或說話或行事,都要奉主耶穌的名,藉著他感謝父神。」(歌羅西書三章16-17節)
詩人和保羅之所以會鼓勵上帝的子民用「聲音」回應上帝,乃他們感受到,上帝是美好的,是偉大的,沒人像祂一樣,能夠創造天地萬物,行奇妙之事,並施行救恩。
既然聖經中的詩人和保羅,如此看重回應與讚美上帝的重要,那如何讓教會成為用美妙聲音回應上帝的教會,當是我們責無旁貸的。再者,傳福音達到地極,使萬民歸主乃是當前基督教會的重大使命,也是耶穌基督託與人類的重要工作。可知,在福音的工作中,回應上帝的聲音絕不可或缺,因為音樂不但是傳福音的媒介,也是一大力量,更是一大利器。
三、美麗之聲的回應團體
「優笛亞室內樂團」是於1988年,由贏得1983年德國布拉姆斯音樂大賽首獎的日籍豎笛演奏家柳瀨洋先生所創立。該樂團之所以會引用希臘文的“Euodia”(優笛亞)為名,除了有「諧音」的「既神聖亦優雅」外,主要的原因,乃“Euodia”的希臘文原意為「最高級的香料」,在聖經中則指「基督的香氣」。
Euodia室內樂團透過音樂將基督的香氣傳遞流露,帶給人們心靈極深的感動。音樂能力非常出色的他們,為了傳福音而放棄原本的專職,全力投入在音樂事奉中,常在世界各地舉辦音樂佈道會。日本311大地震後,他們已多次在災區舉辦音樂會。這次音樂會主題「絆」,乃譯自日文 KIZUNA,指的是一種聯結、一種無法割離、無法抹滅,長久持續的關聯(The Bonds of friendship)。就如上帝對世人,基督對教會的愛,是超越地域、時間、種族、意識形態與身份。那是真正的愛,使人明白與上帝之間那份珍貴永恆的連結。
端見,「優笛亞室內樂團」是一個透過音樂帶領人敬拜上帝,傳揚福音的基督徒團體,其宗旨,乃是想透過音樂,把基督的馨香之氣傳給世人,使基督那長闊高深的愛,得著與主相連的喜樂與平安。
由於樂團的成員全都是基督徒的專業音樂家,成立迄今,一直都是以六人樂團為主軸,他們的足跡遍佈世界各地,演奏的項目有獨唱、獨奏與室內樂,其中乃涵蓋古典與現代音樂等。由於演奏的精湛與曲目的多樣,所到之處,除了帶給人們心靈的極大感動之外,更重要的是,透過音樂,他們已將基督的馨香之氣,傳到了世界各個角落。值得一提的是,「優笛亞室內樂團」還錄製了許多動人的聖樂CD,更於1990年起,喚起許多日本的基督徒音樂家起而共同服事,進而組織大型的管弦樂團與合唱團,用音樂來傳揚福音。
在聯繫「優笛亞室內樂團」前來本會音樂見證的事宜時,擁有鋼琴及作曲雙學位,任教於台灣師範大學,同時也是台北音契總監,並且擔任日本Euodia交響樂團常任指揮的台灣著名基督徒音樂家金希文教授,於信中告訴我說:「Euodia這群人的音樂能力都非常的出色,但是更令人敬佩的是他們的信仰。柳瀨洋弟兄贏過國際比賽,蜷川泉姊妹曾經是東京交響樂團的首席,但是他們為了傳福音,為了以音樂來事奉,都放棄了他們原本的專職,而全力投入在音樂事奉中。日本基督徒比例非常低,傳道人當然也不夠,所以他們當中有幾位甚至需要負責牧養教會,如柳瀨洋弟兄經常負責主日講台。Euodia室內樂團經常在世界各地舉辦巡迴音樂佈道會,特別針對當地的日本人。他們在日本的音樂佈道會則更頻繁,日本311大地震後,他們已經多次在災區舉辦了音樂會。他們的Ministry(服事)已經持續了25年(1988-2013),國際水準一流的音樂與決不妥協的信仰,我對他們每個人真的敬佩有加。過去多年來我能夠參與他們的服事,一直是我的榮幸,也讓我特別的感恩。」
結語:
音樂是獻給上帝的祭物,也是基督徒整體合一的見證,不但可使教會充滿活力,還會帶動源源不絕的屬靈力量,激發傳福音的心志與行動,進而復興教會。
願我們共同聚集,朝見上帝時,能實踐詩人在詩篇一百五十篇1-6節所言,以及保羅透過歌羅西書三章16節所給予我們的教導,發揮上帝所賜給我們的禮物,用最美好的「聲音」來回應上帝的愛與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