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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頭,舊年尾 — 胡忠銘牧師

  • 胡忠銘牧師

經文: 哥林多前書五章 7-8節
   以弗所四章 21-24節

前言:

「新年頭,舊年尾」一詞,常被舊世代的台灣人提起,「新年頭」乃指農曆新年,代表著「始」;「舊年尾」則指農曆除夕,代表著「終」。兩詞合併,即表示一年時序的開始與結束,也意味著「除舊佈新」與「新舊交替」。

「新年」的希伯來文為 Rosh Hashanah。按字根分析,Rosh是「頭」、「初」、「始」的意思;Ha為定冠詞;Shanah則有「改變」、「更新」的意義。質言之,希伯來文的「新年」有著「開始、反思、省悟、重新」之意,和漢語所稱的「除舊佈新」與「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之意義略同。

一 .除舊佈新

以色列人的新年,即舊約聖經中的「逾越節」 ( Pesach) ,其乃在記念與感謝上帝拯救他們的祖先脫離為奴的埃及。( 逾越節的起源與典故記載於出埃及記第十二章)在 逾越節期間,他們必須按舊約律法的規定,家家戶戶得獻上羊羔、吃無酵餅,藉以象徵除去舊酵,還要仿效祖先,反思上帝的拯救,同時做一番內在自我的「除舊佈新」。基於此,在以色列人的傳統文化中,每逢新年,他們必定要在上帝面前擺上禱告,回顧上帝創造天地萬物,拯救祖先出埃及的歷史和意義,同時反省過去一年的心思意念和行為,藉此除去舊我,創造新我,重新立志,重新出發。

保羅下筆為文,寫信給哥林多教會時,就曾套用除酵節的比方,提出勸勉:「你們既是無酵的麵,應當把舊酵除淨,好使你們成為新團;因為我們逾越節的羔羊基督,已經被殺獻祭了,所以我們守這節,不可用舊酵,也不可用惡毒、邪惡的酵,只用誠實真正的無酵餅。」 (哥林多前書五章7-8節)要哥林多教會的會友,勿被罪惡所纏繞,因罪是有傳染性的,倘若姑息罪惡,將會影響整個教會,猶如一點麵酵便能使全團發起來一樣。因此,在新年來臨時,第一項功課,就是要除去罪惡之酵,活出誠實無偽的樣式。

小時候,我非常喜歡過農曆年,因從年初一到初三,不但不必作功課,也不必幫忙做家事,還可不受約束,吃一整天的糖果,長輩也不會加以阻止或責罵。或許,長輩們知道,新年期間,無論是罵人的和被罵的,在未來的一年內,都會倒楣,才會讓小孩子有難得的「法律假期」,不會被「罵過年」。當然,最為高興的,莫過於新年期間,小孩子可以拿到長輩所給的紅包和穿到父母親所買的新衣服。小孩雖然高興,但大人卻得為一年的生計而費盡心思。這種感覺,真有如台灣俗諺云:「 囝仔歡喜新年到,大人心內亂糟糟!」「大人煩惱無錢,囝仔歡喜過年。」

雖然小時候很喜歡過年,但卻不怎麼喜歡過年之前,全家一起大掃除的那幾天,因不是被指派洗刷門窗和桌椅,就是要幫忙清洗一大堆的鍋碗瓢盆。不僅如此,還要將榻榻米、棉被、枕頭和床鋪底下的所有東西,全都搬到戶外曬太陽,連書包、布鞋、學生帽也都得梳洗一番,就是平時所用的毛巾,也要放到鍋子裡面煮過之後,再拿出來清洗。記憶最為深刻的是,每當被分配到清洗煮菜和燒開水的鼎與鍋時,不但要用砂紙或石頭磨亮鍋子的內層,連外層也得用剷子刮除掉厚厚的積碳,一不小心,還會把全身弄得髒兮兮的,黑如木炭。

如今,隨著年歲的增長, 所需付出的家庭與社會責任也就逐漸加重,難免會在事務纏身的情況下而煩心,反倒喜歡清理環境,打埽環境已不再是苦差事,卻深刻體會到 「 新年到,大人心內亂糟糟」的心情。然無論如何,在「新年頭,舊年尾」的交替時刻,如何與大掃除一樣,回顧過去、反思省悟、除舊佈新、展望未來,才是我們所需致力的功課。

面對除舊佈新的功課,保羅在勸戒以弗所教會的信徒,不要像外邦人行事虛妄,要有更新的行為,謹慎行事,作上帝光明的子女時,給了一個建議:「如果你們聽過他的道,領了他的教,學了他的真理,就要脫去你們從前行為上的舊人,這舊人是因私慾的迷惑漸漸變壞的;又要將你們的心志改換一新,並且穿上新人,這新人是照著神的形象造的,有真理的仁義和聖潔。」(以弗所四章 21-24節)保羅所指的「舊人」,乃人得救以前的舊生命,「脫去舊人」即棄絕過去的罪惡生活。「新人」則是指在基督裏的新生命,「穿上新人」即按著真道使心志更新,過仁義聖潔的生活。保羅的這項勸勉,實可成為我們過年時,內在「除舊佈新」的具體方法論。

二 .向著標竿

集數學、邏輯、哲學、文學、歷史學家於一身,還於 1950年獲頒諾貝爾文學獎的 勃特蘭德.羅素 (Russell, Bertrand Arthur Willian, 1872-1970)說過:「我相信人類最好的時代不是在過去,而是在未來。」身為英國人的羅素,之所以會道出這一番話,應該和世人常用 「 英國人過於留戀過去的歲月,導致失去前進未來的動力。」 這一句話來揶揄英國人 有關。

其實,不只 羅素的心中存在著這樣的想法,早在第一世紀時,保羅就已經 提出直奔標竿的訓示,要人勿只沈迷過去,被過去煩心的事所綑綁,當 努力面前,邁向未來, 他說:「 弟兄們,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得著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穌裏,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立比書三章 13-14節)由此端見,除舊佈新時,重新立志,向標竿直跑,乃是新的一年,所必須設定的功課。

1990年8月,從英國進修回來時,我所牧會的豐田教會附近,正好剛設立了一所二年制的商業專科學校,由於地處後山,位置偏僻,願意到此任教的老師並不多,導致師資嚴重不足。當學校為招聘老師而大傷腦筋時,校長和課務組長從村民口中得知我剛學成歸國,乃特地打電話到教會邀請我前往兼大一的英文課和大二的英聽。由於這些課都是教育部所規定的共同必修課,所以,幾乎全校所有的學生都會上到我的課。

開學後,學生知道我是牧師,大家都感到相當的好奇,加上當時的我,還很年輕,剛滿三十歲,且尚未有白頭髮,和學生的年紀差不了多少,所以,常和他們打成一片。

課堂上,我常利用機會「偷偷」的傳福音、分享見聞、講述人生哲理,有時還會播放在歐洲所拍攝的幻燈片讓學生們觀賞。遇有外國友人來訪時,我也會帶領他們前往課堂上和學生們用英文交談,因而深受學生的歡迎。就是因這樣的緣故,吸引了不少學生前往教會聚會,使得當時豐田教會的青年團契和主日禮拜的人數大增。在兼課這段期間,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總計有十三位學生接受洗禮成為基督徒,其中,還有兩位學生在畢業之後,前往台灣神學院就讀。如今,這兩位第一代的基督徒學生,已經從神學院畢業,且受封立成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的牧師,於北部地區的教會牧會。

記得學生畢業前夕,我曾問他們是否要繼續插班考大學,還是就業?雖有一些調皮的學生會開玩笑說:畢業就是失業!不過大部份的學生皆選擇先就業,等以後有機會再升學。當然,也有一些學生選擇插班考大學,要繼續更上一層樓。

聽完學生們不同的意見後,我建議他們,畢業之後,隨即就得面對不可知的未來,而未來的命運,端賴今天所立定的目標和計畫,若沒有計畫,沒有目標,如何能面對未來,實難以想像。說到這裡,我在每一個班級,幾乎都會站在前瞻性的角度建議他們,不妨可以朝休閒管理業、資訊業、醫院管理業、醫療器材業、殯葬業、靈骨塔業、墓園管理業發展,將來的出路一定會很廣。

學生聽到我的建議,雖表同意,但也覺得好笑,特別是對於我鼓勵他們走殯葬業、靈骨塔業和墓園管理業,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其實,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乃我預見,每一個人都會老,也都會死,而這些「老、病、死」的工作必需要有人投入才行,因為二次大戰後, 1945-1965年之間所出生的嬰兒潮,是當今世上人口比例最多的一群,他們已逐漸邁入中老年的階段,而這一代的族群,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走完人生,在走完人生之前,大部份的人也都會面臨各種病痛。所以,這類工作的需求量會相當大,若朝這些行業發展,勢必會有很大的空間。

學生畢業後,各奔東西,投入各行各業,有好幾次,在公共場合遇到昔日的學生,他們也都還記得,當時我所給予他們的建議。其中,有幾位走休閒管理業和殯葬業的同學果真如前所預期,過得得不錯。其實,無論從事何種行業,只要把握機會, 設定目標,向著標竿直跑,應該都會有一番成就才對。只怕沒有目標、沒有異象、沒有抱負。

三 .好運旺旺來

每過農曆年,人們都會配合十二生肖的特性,想出一些吉利的形容詞,相互道賀與祝福,期盼在未來的一年,能夠比過去的一年更好。狗年來到時,人們都會互道「狗年行大運,好運旺旺來!」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台灣人尤其特別喜歡狗年的到來。因有句台灣俗諺說:「豬來窮,狗來富,貓來起大厝。」就是因為台灣人普遍存有這樣的價值觀,難怪小時候,村人一見到從豬舍跑出來的豬要闖進屋內,一定會請全家人連趕帶拉的,將牠拖出屋外。遇有貓狗要進到屋內,不但不會驅趕,還會敞開雙手迎接,更會預備食物,讓牠們大快朵頤一番,希望這些阿貓阿狗能為家裡帶來好運,實現「狗來富,貓來起大厝」的夢想。

縱使十二生肖的動物,不一定都受歡迎,但為了吉祥如意,也都會在牠們的身上,加上一些吉祥詞,諸如: 「鼠年錢黏、牛年鴻運、虎威笙風、兔和食得、龍行大運、蛇足飽滿、馬到成功、喜氣羊羊、猴時滾利、群雞報喜、狗運旺旺、豬事順利。」

小學時代,有一天下午放學時,一隻被放生的小狗,在馬路旁癡癡的望著正排隊走路回家的小學生。學生們見到這隻可愛的小狗,紛紛吹起口哨,用手「勾引」著落單的小狗能靠到自己身邊來。結果,在好幾十位小學生奮力吹口哨,用手猛「勾引」之後,這隻小狗卻毫不猶豫的靠到我弟弟面前,跟隨著他一路走回家。

回到家裡後,家父原本無意收養這隻自動送上門的小狗,想將牠放生或送人,因家裡面所養的雞、鴨、豬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閒暇再多養一隻狗。但鄰居卻以台灣俗諺「狗來富」的價值觀,力勸家父無論如何,一定要收留這一隻小狗。家父在眾人的勸說下,只好勉為其難的收留了這隻流浪狗,還幫牠起了一個名字叫「瑪莉」( Mary)。等到叫順口之後,才知道這是一隻公狗,而不是母狗,也就這樣,全家人將錯就錯,陰錯陽差的,叫牠Mary,叫到牠被人用毒藥毒死的那一天為止。由於Mary長大後很會顧家,也很凶悍,深受家人喜愛,但來訪的客人常被牠嚇得驚叫連連,連小偷也怕牠,才會不幸被毒死。

雖台灣俗諺所形容的,只是一種在農業社會下,被人所創造出來的「希望之詞」,並不一定真的狗來就會富,貓來就會起大厝。然若能在新的一年,能夠如同保羅的勸勉:「不要效法這個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叫你們察驗,何為神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羅馬書十二章 2節)便可得著上帝的祝福,不必養狗,也會好運旺旺來。

結語:

在 「新年頭,舊年尾 」之時,大家都期待著「狗來富,貓來起大厝」之類的好運旺旺來時,期盼我們也能夠立訂下列「六項屬靈的新生活」,共同邁向嶄新的一年。

1.每天撥時間靈修與禱告。

2.每天為一件事獻上感恩。

3.每週堅持恭守主日禮拜。

4.每週為教會的事工代禱。

5.每月遵行十分之一奉獻。

6.每年帶領一位朋友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