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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謙卑(二) — 戴智彰牧師

  • 戴智彰牧師

聖經:哥林多前書4:7;5:6

有人問一個頗有名氣的交響樂團指揮,認為那一種樂器最難演奏?那指揮家想了一會兒,回答:「第二小提琴手。因為,我可以找到成打的第一小提琴手,但極難找到熱誠演奏的第二小提琴手。」

可以當第一,誰願當第二?這是一個普遍的問題,大部份人都希望爭得第一。然而,一個人若擁有第一小提琴手的資格,卻願意做為樂團中的第二小提琴手,為整個樂團帶來最完美的演出,我想,這正是謙卑的表現。

◎ 慎防傲慢
在一次研習會中,夏忠堅牧師分享了一段往事,那時他仍任職於《新生命》雜誌。在一次機會中,他訪問了韓國趙庸基牧師,在他的印象中,趙牧師是一個很有權威的牧師。他曾到韓國漢城中央純福音教會觀摩,並參加主日禮拜。這教會由起初的兩個人快速增長到300人,目前聽說已經增長到85萬人,主日禮拜也透過網際網路傳送到世界各地。

夏牧師記得那次參加禮拜的經驗,當所有人等著電梯欲前往禮拜堂做禮拜時,起初都很順利。忽然聽到一陣哨子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趙牧師來了,有專人為他開道,並控制電梯,所有人得讓他先用電梯,之後,才再恢復原來的秩序。甚至也聽說,趙牧師的車子走在路上,都有燈號管制,一路都是綠燈。因此,在夏牧師的印象中,趙牧師是一個很權威的牧師。

所以,那次的訪問中,夏牧師自認為很冒昧地問趙牧師一個問題:「你如何避免成為過度權威的牧師?」趙牧師說:「在我的教會有三位長老,他們平常不做任何事工,唯一的工作是每個月與我吃一頓飯,並告訴我這個月來的各項缺點。」後來,夏牧師也查證,「聽說你的車子走在路上都是綠燈?」趙牧師則說:「那是因為我的會友中,有人是交通警察……是他們給我方便。」

能夠建造一個這麼大教會是很不容易的,但一個擁有如此成就,而能不驕傲更是不簡單。
傳說,波斯國有一宰相,發明一個奇特的方法,為了抵抗皇室驕奢的名利引誘,他在宰相官邸開一間秘室,陳列他幼年作牧人時的紀念品--牧杖、皮帶、粗衣、水瓶等。他每天都會花些時間去回憶從前的卑微,提醒自己,不忘謙卑。

保羅曾告誡哥林多信徒,「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你有甚麼不是領受的呢;若是領受的,為何自誇,彷彿不是領受的呢?」(林前4:7) 這是一個成功的人容易犯下的錯誤,自以為了不起,甚至不把上帝看在眼裡。保羅認為,有什麼恩賜不是來自上帝的?有什麼能力不是上帝所給予的?今日的成就有什麼可以誇耀的?所有的一切無非來自上帝的恩典。

◎ 不當的謙卑與不當的誇口
從前有一對以擺渡為生的老夫婦,他們替人划了大半輩子的船。有了一些積蓄,後來老先生去世後,老婆婆便將辛苦存下的錢捐出來造了一座橋,讓來往的村民從此不需要再受河水阻絕之苦。

新橋落成的那天,村人向老婆婆道賀並稱讚老先生的貢獻。老婆婆謙虛的說:「此皆眾人之功,非吾夫之力也。」聽了真的令人又感動又敬佩。

剛好隔壁有一個村姑聽到了這句話,她覺得這話又響亮又好聽,於是暗中記下以備不時之需。後來這村姑生孩子滿月時,親朋好友都稱讚孩子長的漂亮。她聽了十分高興,猛然想起老婆婆的那句話來,笑盈盈的對客人說:「這沒什麼!此皆眾人之功,非吾夫之力也。」為了謙虛一番,說了不合宜的話,反而不成體統。

有人希望自己可以表現得謙虛有禮,卻又過度謙虛。有些人則天生一股傲氣,自命清高。有家皮飾店的店員為了做成一對大客戶的生意,耐心地為他們介紹各式各樣的商品。雙方折騰了大半天,店員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原來是那個年輕男子想要買一條皮帶。

於是,店員們馬上集中火力,將店內最高級的各式皮帶,全數從櫥窗內取了出來,一一向那個年輕男子積極的推銷。

但店員的這些努力,似乎是白費心思了,那個年輕男子對於每一條店員拿給他看的皮帶,都用最尖酸刻薄的字眼處處加以挑剔,或是說:「這東西不符合我的風格!」

店員眼看所有的方法已用盡,仍然無法讓這位準顧客找到滿意的商品,無奈之下,也只能將堆積如山的皮帶慢慢收回櫥窗內,放任這個刁鑽的客人自行在店內閒逛,但在心中仍希望這筆生意還能夠有所轉機。

突然間,那個年輕男子眼睛一亮,見到在皮飾店的角落處,放置著幾條粗大的皮帶,上面還釘著閃亮耀眼的銅釦,他興奮地大呼出聲,叫道:「啊哈!終於讓我找到了,這才是真正夠品味的東西,只有這樣的特殊皮帶,才足以顯示我獨特的風格與品味。」

年輕男子口中說著,神氣十足地拿起一條粗大的皮帶,驕傲地向他的太太誇耀,而太太也附和地稱讚他的眼光獨到。這時,年輕男子轉向店員:「這種皮帶一定不便宜吧?不過,我有的是錢,價格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品味!」

店員困惑地望著他,緩緩地說道:「可是,先生,那是狗兒專用的項圈啊!」

這聽來只是一些生活上的笑話,不過卻能讓我們能夠間接地體會謙卑的重要性。但在中華文化中,比較向於「中庸之道」,即不過度謙卑,也不過度自誇。

然而有一種誇口是很要不得的,當保羅訓示哥林多信徒時,保羅說:「你們這自誇是不好的。豈不知一點麵酵能使全團發起來嗎?」(林前5:6)原來,哥林多信徒中,居然有人與繼母同居,而不覺得有任何不妥,更以此誇口。保羅深怕其他人有樣學樣,以為這種淫亂的行為是正常的,因此,保羅斷然禁止信徒以此誇口。依此看來,謙卑是一種美德,而適度的誇口則是一種處世智慧。

◎ 傑出的人格特質

1940年,出身保守黨的邱吉爾任英國首相時,曾說:「我除了熱血,辛勤、血水與汗水,我沒有什麼可以奉獻的。」前北愛事務部長莫蘭在介紹邱吉爾時說:「邱吉爾是偉大的英國人,在保護英國免遭侵略時,他展現了他的決心與勇氣,沒有他感人的領導,二次大戰的結局,可能已經改觀。」又說:「如果要說有誰能集英國人的各項特質──獨特、寬大、堅毅於一身,那個人絕對非邱吉爾莫屬。」

邱吉爾可說是個偉大的政治家,但他的表現是非常謙虛的。據說在二次世界大戰終了時,英國國會曾通過一個議案,要為邱吉爾建造一座銅像來紀念他的功績,但卻被邱吉爾幽默地拒絕了。「我怕鳥兒會在我的銅像上便便」,他說。

集美國科學家、政治家及外交家於一身的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 1706-1790),他也是電的發現者。他藉著一個鐵絲及絹布糊成的風箏,在大雷雨中做實驗,因而發現了閃電就是空中正負電子撞擊的結果,並發明了避雷針。

富蘭克林生於美國新英格蘭波士頓。家裡並不富有,兄弟姊妹又多,七歲時就輟學幫父親做生意,以後又在印刷廠當學徒,後來還幫助哥哥辦報紙。富蘭克林非常熱心社會事務,他設立北美第一個公共圖書館,創辦賓夕凡尼亞大學,對美國教育文化事業有重大貢獻。五十歲以後,他致力美國的獨立活動,在獨立戰爭中,曾當選為第二屆大陸會議代表,參與起草〈獨立宣言〉。他又是廢除黑奴制度的主張者。富蘭克林在歐美極受尊崇,因此,有「現代文明之父」、「美國的完人」等稱譽。

據說,富蘭克林年輕時,曾去探望一位長輩。當他進大門時,不小心碰到門頂。那位長輩說:「痛不痛?這是你今天來看我的最大收穫。」又說:「在世上,若要順利,就必須常低頭……」。自此,富蘭克林待人都是謙虛有禮。

最傑出的人格特質總是包含了謙虛。像科學家牛頓曾經說自己好比小孩,只在海邊撿到幾片貝殼,卻未能探求海洋的奧秘;牛頓在《原理》一書中說:「證諸天文體系的奇妙安排,可知宇宙間必有一全知全能者」。「雖然我們未能立刻明白萬物的起源,但他引導我們歸向宇宙的主宰」。

像樂聖貝多芬也說過:「我只寫下幾個音符罷了!」曾被紐約時報譽為偉大的文學家的福克納,他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殊榮,但他自己卻說:「我不是文學家,我是一個談故事的農夫。」真正偉大的人物總是懂得謙虛的,然而,神卻仍把榮耀歸給他們。如同箴言所說:「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訓誨;尊榮以前,必有謙卑」(箴15:33)。

主耶穌曾說:「我心裏柔和謙卑,你們當負我的軛,學我的樣式;這樣,你們心裏就必得享安息」(太11:29)。他以謙卑的態度成為人的樣式,他更要我們學習他謙卑的態度。雅各書指出,「神阻擋驕傲的人,賜恩給謙卑的人」(雅4:6b)。學習謙卑的功課,不只是學習一種美德,更是基督徒跟隨耶穌所應有的生活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