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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 戴智彰牧師

  • 戴智彰牧師

聖經:箴言24:3-4  

大部份的人都有外出住過飯店的經驗,許多飯店都希望提供旅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意思是讓飯店有家的感覺,甚至比家裡更好。據說在阿拉伯杜拜有一家船型飯店(hotel Burj Al Arab)是全世界最貴的飯店,這家飯店高321公尺,位於距離陸地280公尺的人造島嶼上。我有幸看了它的照片,內部的裝潢真是寬敞又豪華,當然價格也很「豪華」。

然而,即使是世界最貴的飯店,它可能提供人們極舒適的生活空間,但它卻不能提供一個「家庭」應有的功能。這也是「家庭」無可取代的價值。

◎「家庭」的本質

你會如何解釋「家」這個字?作家鄧榕茜有次提及,為引導唸小一跟幼稚園大班的兩個兒子對學習國字的興趣,並加深印象,她就自己創造一些文字造字的故事。

有一次說到「家」這個字,她說,「豕」就是豬的意思,也就是房子裡面住了一頭豬,這頭豬在屋頂的保護下,可以不受風吹雨打、可以吃飽睡足,無憂無慮。小兒子問她:「可是我們家有四個人,為什麼『家』只有一頭豬?不能有四頭豬?」大兒子又問:「那為什麼家要用寶蓋頭當部首?不用個大圈圈呢?這樣不是更安全?」

她說:「嗯嗯,有道理,是有一個字叫『圂』,就是把豬圈起來的地方,廁所也可以叫做圂。如果用這個字當家,雖然好像是把自己完全保護起來,可是就沒有自由啦!你看被關在籠子中的動物,不就很可憐?而且就不能出去上學上班,就不能交到許多好朋友,就算每天吃飽睡足,你會快樂嗎?再說,你每天都待在像廁所一樣的地方,你願意嗎?」

於是,大兒子說出了他的結論:「所以我跟弟弟是小豬,爸爸是大豬,媽媽是母豬,我們一家都是快樂的豬。」她說:「哎呀,我真是哭笑不得,到頭來我竟成了快樂的母豬了!」

「家庭」是什麼?按照《美國傳統字典》(1982)的定義是:
1. 一個包括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及他們的子女的最基本社會組織。
2. 有共同祖先的一組人。
3. 血統,特別是個別的血統。
4. 在一個屋簷下的所有家庭成員。

在《婚姻家庭》書中給「家庭」的定義是「二個或二個以上互相委身的人, 並且分享情感、資源、決策與價值的人」。福羅勃(1946)認為:「家是一個在你需要時就會接納你的地方」。

若想要把「家庭」的本質詳盡的定義,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從家庭的功能著眼,我們會期望家庭提供什麼?我想,在John Bradshaw(1993)在《家庭會傷人》中,對「何謂健全的家庭」提出他的看法。基本上,他認為「功能良好的家庭是培養成熟人格的園地,換言之,家是一個提供成長的場所」。因此,它的功能包括:

1. 家庭不僅提供生存所需,也提供生長空間。
2. 它能滿足成員的心理需求,包括自主和依賴之間的平衡;它也能提供社會化訓練以及性別角色的認同。
3. 它讓每一個家庭成員–包括父母–都有成長和發展的機會。
4. 它是建立自尊的地方。
5. 它是個人社會化的主要單位,同時也是社會持久生存的關鍵。

「家」對每個人都有其特殊的意義,對基督徒而言更是特別。因為,在詩篇中(所羅門上行之詩)提醒我們:「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若不是耶和華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詩127:1)。

基督徒們相信上帝是家庭的根基,因此,許多家庭都以「基督是我家之主」為共同的家庭宣言。基督徒認為,「家」不只是人的組合,也不只是情感的維繫,更重要的是信仰的支持與祝福。

◎溝通的智慧
「家庭」可以視為一個「系統」,其中包含了夫妻、親子、手足等許多的關係。在《家庭會傷人》一書把家庭系統分為「封閉式」以及「開放式」兩種。「封閉式的家庭系統」裡,所有的關係結構以及溝通都是僵化而固定的,他們的運作過程缺乏變化,不管是處理任何問題,所用的模式都完全沒有變化。而「開放的家庭系統」卻具有高度的彈性和創意,准許改變,也與家庭以外的許多資訊互通。

因此,若要讓這個系統正常的運作,適度的溝通是必要的。不要以為都是「自己人」,不用說我也知道他要什麼。我不用說,你也該知道我要什麼。如此的「迷失」,只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誤會。

有一次上課時,老師突然看到一位學生右手上著石膏,綁著繃帶,於是,師問:怎麼才幾天不見你,你的手是怎麼啦?

生:斷掉了。
師:啊!怎麼會斷掉?
生:因為我太懶了,所以就斷掉了。
師:啥!太懶了手也會斷掉啊?
生:事情是這樣的,因為前幾天我走在路上,走著走著有一棵小石頭就跑到我的鞋子裡,因為我懶得把鞋脫下來倒石頭嘛,所以就右手扶著電線桿,左腳在半空中搖啊搖的,我想把石頭搖下來,結果後面突然跑來一個人,用棍子把我的手打斷了!
師:為什麼??
生:唉!他以為我觸電!

人與人之間需要溝通,在家庭中更是如此。不要以自己「以為」來認定一件事情,沒經過溝通所下的判斷常可能造成彼此的「傷害」。關於溝通,彭懷真教授(2000)在《婚姻與家庭》中整理了華理斯(Wallace,1987) 的看法:
1. 重要的,就強調;不重要的,就忽略。
2. 以言語表達來驗證你的每一個假設。
3. 承認每一件事都可以有多方面的看法。
4. 要委婉、體貼而有禮地尊重對方和自己的感受。

並且,在問題的討論與分享時要注意幾件事:
1. 不要讓好言的討論變成惡言的爭吵。
2. 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受;只要是有意義的問題就提出來,不要怕煩擾了對方。
3. 不要說教訓的話;最好用發問的方式。

溝通,並不在於犧牲某一方的價值觀或需求,而是透過彼此的了解來建立共識,達成溝通的目的。正如「溝通四部曲」所提供的溝通程序:

1. 知道自己要什麼
2. 瞭解別人的需要
3. 確定衝突點
4. 協商解決

「開放的家庭系統」具有高度的彈性和創意,准許改變,也深知溝通的重要性,允許每個成員間不同意見的表達,他們以成熟的心志看待彼此的差異,以接納的態度容許不同的看法。因此,他們有能力建造一個成功的家庭。

◎處理衝突的智慧
因為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其中包括個性、信念、認知、價值觀等之不同,因此,人際之間的相處多少都會產生磨擦,甚至衝突。

有人問佈道家葛理翰的夫人,她與先生是不是對每一件事都有一樣的看法時,她居然回答說:「哦,當然不。如果我們看法都一樣,那麼婚姻就不需要兩個人了。」葛理翰夫人的回答有很深的含意。

的確,如果一個關係中,兩人完全一樣,那麼就不需要兩個人了。婚姻的可貴和可愛就在於雙方可以接納彼此的差異。一旦我們享有了這差異,我們也就無可避免地面對了衝突。

耶穌說:「你們不要論斷人,免得你們被論斷。因為你們怎樣論斷人,也必怎樣被論斷;你們用甚麼量器量給人,也必用甚麼量器量給你們」(太7:1-2)。惡意的批評,常是造成更大衝突的導火線。John Bradshaw(1993) 認為爭吵是促成了解和協議的過程,因此他提出「公平的爭吵」的方法:

1. 自我肯定(重視自己的觀點),而非攻擊對方(不擇手段的打敗對方)。
2. 把焦點放在現在,避免重翻舊帳。
3. 避免「說教」,儘量說出具體而實際的內容。
4. 使用「我」的訊息,不要批評對方。
5. 誠實的溝通必須精確的表明己意,而非盲目的同意,呈現表面的完美和諧。
6. 不要爭論細節。
7. 不要列舉罪狀。
8. 積極傾聽。在做反應之前,先重複對方所說的,並且由對方的回應中確定你所聽到的確實是對方所表達的意思。
9. 如有爭論,一次只爭論一件事。
10. 要有契而不捨的精神。不要在溝通中輕易放棄,努力的找出共同解決的辦法,但是並非堅持誰是誰非。

家中的任何人都是我們生命中最親密的人,在任何衝突過程中,我們的家人都可能遭受傷害。但如果我們能妥善的處理衝突,反而能促使家庭成員有更多了解,並在成員間建立更穩固的愛。

誠如加拿大學者Michael Novak所說:「家是過往歲月的主體,今日種種的泉源,未來前景的根基。」可見,「家」是人一生最重要的一個地方。但要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是需要很多努力,因為「家庭」是一個系統,其中只要有一個成員出了狀況,就會導致整個家庭系統受到影響。它需要其中的成員用智慧共同建造。如箴言所說:「房屋因智慧建造,又因聰明立穩;其中因知識充滿各樣美好寶貴的財物」(箴24:3-4)。

「家」可以是「父親的王國,母親的天地,兒女的樂園」。在那兒可以找到「饒恕與接納,意義與價值,溫情與了解,喜悅與滿足」。但「家」也可以是「父親的枷鎖,母親的刑場,兒女的地獄」。在那兒只有「冷戰與分裂,鬥爭與暴力,虐待與扭曲,怨言與咒詛」。就看其中的成員如何經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