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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髮白時 — 胡忠銘牧師

  • 胡忠銘牧師

經文:詩篇七十一篇 17-18 節; 以賽亞書四十六章 3-4 節

引言:

每年十月份的第一個禮拜天,是臺灣基督長老教會所訂的「松年主日」 (亦稱「敬老主日」)。長老教會設立此一主日之目的,乃要在人口老化、道德淪喪、倫理盡失的現代社會,能喚起人們遵行聖經的教導,敬愛長者,關懷老者。當然,長老教會之所以會選擇在陽曆的十月份之第一個禮拜天 作為敬老主日,為的,就是要配合離農曆 九月九日 台灣民俗的重陽節(敬老節)最近的日期而訂之。

由於十月的第一個主日,也是長老教會所定的「普世聖餐主日」,為能分開紀念和慶祝,好讓兩個節日皆可透過禮拜展現其設立的意義,本會才於上個星期先行舉行聖禮典,本主日再舉行敬老禮拜。

一、「老」是冠冕

「老」,雖然是生命週期的自然反應,會帶來身體機能退化的不便與困擾, 給人的感受往往是消極的,但 在上帝的眼中,「年老與長壽」卻是一種「冠冕」,也是一種「榮耀」。如此的肯定,在箴言二十章 29 節:「 強壯乃少年人的榮耀;白髮為老年人的尊榮。 」與 箴言十六章 31 節: 「白髮是榮耀的冠冕,在公義的道上必能得著。」等經文中,有著清楚的明示。

必須感謝的是,咱們教會包含「未陪餐會員」(還未接受堅信禮者)和籍在人不在的總會籍人數為 1026 人,其中,超過 70 歲以上的長者有 230 位, 也就是我們教會有將近四分之一是長者。這樣的數據,不但讓我們感受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喜樂,也讓我們看到了「智慧」與「知識」的 記號,因聖經告訴我們:「年老的有『智慧』,壽高的有『知識』。」(約伯記十二章 12 節)

過去,台灣的農業社會時代,因耕種勞碌、物質缺乏,除了孩子滿周歲 的「作 度晬 」 (客家話稱為「作對歲」) ,以及滿六十歲的「作壽」之外, 鮮少看到有人辦生日宴會。過去的人,會特別重視這兩個生日的主要原因, 乃以前的生活環境不佳,醫療資源缺乏,導致嬰兒出生後的夭折率甚高,能夠活到一歲,對小孩子來說,可稱得上是一種「萬幸」。對父母而言,算是一種照顧周到的成就感之實現,家人皆會透過「作 度晬 」來慶祝一番,特別是生男孩者更是如此。同樣的,人若能活到六十歲,就表示身體健康, 孩子也差不多已成家立業,不必再為家庭和事業煩憂,算是一種福氣,家人 與親朋幾乎都會齊聚一堂,共同慶賀一番,以表祝福。難怪,古人才會以 「人生七十古來稀」形容人生的歲數不長,能活到六十歲,就可以享「壽」了。

基於此,祝六十歲以上的人生日快樂乃為「祝壽」;為六十歲以下的人祝生日快樂叫做「慶生」。這樣的講法,從古代典籍《莊子.盜曆》之內文:「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下壽六十。」可以見著。此後,諸多文人雅士更進一步依循此規,對於「壽」的意涵,加上以下的註解:

60 歲( 下壽 ) – 耳順之年、花甲之年。 70 歲 – 從心之年、古稀之年。 77 歲 – 喜壽。 80 歲(中壽) – 朝枚之年、朝枝之年、耄耋之年。 88 歲:米壽。 90 歲 (上壽)。 99 歲(白壽)。 100 歲(高壽) – 期頤。 108 歲(茶壽):茶字上面廿,下面為八十八,二者相加為 108 歲。

二、敬與尊老

在上帝的眼中,老與壽除了是一種冠冕與榮耀外,上帝還要人在敬畏上帝之餘,得尊敬老人,實踐敬老尊賢、長幼有序的倫理,如此的教導, 在 利未記十九章 32 節中,有著清楚的囑咐:「在白髮的人面前,你要站起來;也要尊敬老人,又要敬畏你的神,我是耶和華。」

為遵行聖經的教導,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於 1970 年代起, 鑑於台灣社會高齡化的現象已日漸明顯,有感高齡長者除了身體需受照顧之外,心靈也得受到適當的關顧,乃由霧峰教會的徐茂雄牧師與林橋松長老共同發起,展開松年事工的催生行動。經過一段時間的奔波, 1979 年 6 月 28 日 ,台中中會「松年事工部」終於在柳原教會正式成立。台中中會成立松年部之後,不但受到熱烈的響應,且成效卓著,其他中會也效法跟進。

為能擴大松年的事工,台中中會乃於 1983 年正式向長老教會第 30 屆會總會通常年會提議「設置松年事工委員會」一案。經過與會議員的熱烈討論, 終於順利公決通過。隔年的 1984 年 6 月 21 日 ,總會遵照決議,正式設立松年 事工委員會。因著松年事工委員會的成立,而使得長老教會各地方教會與中會,得以有組織、有效率的展開尊 老、敬老、愛老、助老 等松年事工。

被稱為「敬老節」同時也是「 重陽節」 的 農曆「 九月九日 」,其典故乃出自於《易經》。因「九」在《易經》被定位為「陽數」,而 農曆九月九日 剛好有兩個「九」字重疊,而謂之「重陽」,也可稱為「重九」。由於數字上 的「九九」與光陰的「久久」同,有著「長長久久」與「長壽」的吉祥之意,因而被引用為「敬老節」。 曹操 的 嫡長子 魏文帝曹丕(西元 187-226 )在位 期間,行書給擔任相國職務,同時也是當時著名的書法家鍾繇(西元 151-230 )時, 就曾提到:「九九乃長壽日,可聚會也。」所為的,就是 九月九日 是長壽日,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應舉辦慶祝活動,祝福每一位長者都能富貴長命。

古時候,每逢重陽節時,人人都會佩帶「茱萸」,因「茱萸」被視為驅邪之吉祥物,因此,後世之人又將重陽節稱為「茱萸會」或「茱萸節」。 還有,農曆九月正好是菊花盛開的時刻,而「九九」與「菊酒」正好是諧音,因此,「重陽節」的「九月」又稱為「菊月」,人們為了應景,還會藉著賞菊、 飲菊花酒,同時吃「重陽糕」、「登山郊遊」、「放風箏」以示慶賀。隨著時代 的變遷,「茱萸節」的稱呼,以及上述的民俗活動,已被現代的敬老活動所取代。

三、祈求保守,繼續前進

1. 祈求保守

雖人上了年紀之後,身體機能會逐漸退化,體力大不如前,然其所擁有的豐富閱歷和知識,卻是年輕人所無法比擬的。若老年人能將智慧的結晶毫不保留地傳授給年輕人,將會是社會發展與前進的推動力。

聖經中的詩人上了年紀,體現到「年老」的問題時,不但沒有因「退休」而離群索居、足不出戶、唉聲嘆氣,反而向上帝祈禱說:「神啊,自我年幼時,你就教訓我;直到如今,我傳揚你奇妙的作為。神啊,我到年老髮白的時候,求你不要離棄我;等我將你的能力指示下代,將你的大能指示後世的人。」(詩篇七十一篇 17-18 節)端見,老詩人那肯定且珍惜自己老年之時的存在價值,不但回憶自幼就領受上帝的照顧,憑信心求上帝不要離棄他,還不斷傳揚上帝的作為,想繼續提供人生閱歷給後人的心志。

基本上,祈求上帝必蒙保守的應允,上帝曾在以色列百姓因為犯罪, 遭致亡國,而被擄至巴比倫,心情沮喪絕望時,透過南猶大國的先知以賽亞 向百姓保證:「雅各家,以色列家一切餘剩的要聽我言,你們自從生下, 就蒙我保抱,自從出胎,便蒙我懷搋。直到你們年老,我仍這樣;直到你們 髮白,我仍懷搋。我已造作,也必保抱;我必懷抱,也必拯救。」(以賽亞書四十六章 3-4 節)足見,無論年紀多大、處境如何,只要親近和倚靠上帝,向上帝呼求,上帝必將回應、保守與拯救。

2. 繼續前進

專研人類肢體心靈發展、身心健康、人類老化等問題,著作等身,集心理學、 老年學、作家、演說家、 教育家、企業家、顧問 於一身的 美國當代老人學泰斗 肯恩.戴特沃德( Ken Dychtwald ),在其所著的《老年的力量》 ( Age Power )一書當中,明白的指出,以前的人之人生公式為:上學→就業→退休。然處在資訊發達,社會快速變遷的今天,這樣的模式已經無法跟得上時代,應當要修正為:上學→就業,再上學→再就業。唯有如此,才能實踐老詩人向上帝所求,將上帝所賜的能力指示給後世人知道的作為。

前幾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人生 80 才開始,要活就要動!>的報導,內容頗為感人。

報載,屏東有一位高齡 80 歲的退休小學校長,服務於教育界數十年, 1998 年退休之後,除了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外,還在屏東監獄擔任教誨師,同時擔任屏東地院的調解委員。

原本,退休校長的人生規畫只到 70 歲,沒想到,卻活到 80 歲,本想說,人生活到 80 歲應該可以了,但身體卻依然硬朗。雖然他曾出版過三本書, 但是為了求知,決定重拾書本,回到大學進修,再當學生。為此,他於 2011 年,報考屏東教育大學 由「台灣文化產業經營學系」和「客家文化研究所」 兩個系所合併的「文化創意產業學系 研究所 」(簡稱文創所) 碩士班, 還以第二名錄取。巧的是,該校的校長,竟然是他的兒子。

當退休的校長高分錄取研究所時,他在屏東教育大學擔任校長的兒子看到榜單時,還好奇的以為,怎麼這麼巧,有一位和父親同名同姓的學生!等到記者找上門時,擔任校長的兒子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和父親同名同姓的新生,竟是自己的父親。雖然爸爸是學生,兒子是校長,但身為校長的 兒子接受電話訪問時,乃「鐵面無私」的告訴記者說:「爸爸讀學校的研究所, 沒有任何優待,該寫的報告、該交的作業均不能免。但畢竟年紀大了,他希望爸爸輕鬆讀,不要太拚。」

當高齡 80 歲的退休校長重新回到校園當學生後,任課的教授不但客氣的尊稱他為「校長」,連與他一同上課,年紀與孫子相仿的同學也都稱呼他 「校長爺爺」,使得他感到非常的溫馨,但卻又倍感壓力。儘管如此,他還是老當益壯的強調:「我絕對不會蹺課!」

為了能跟同學拉近距離,他還努力學習電腦,並透過「臉書」( face book )與同學們溝通。身為客家人的他,除了有信心可以勝任研究所的課業外,他還表示,完成學位後,將投入六堆客家文化的保存工作。

看到這位已屆 80 高齡,還進入研究所就讀,並透過電腦與年輕同學互動的退休校長那活到老,學到老的求知精神,委實令人欽佩!

當 <人生 80 才開始,要活就要動!>這一則報導,在台灣社會被傳為佳話時,適逢立法院的開議時間,有一位女性立法委員藉質詢的機會,提出

現代年輕人常用的「語言」質詢行政院長,要已過花甲之年的院長解釋。結果, 院長的答案引發一片笑聲,因院長不是答錯,就是答非所問,顯見院長對於現代年輕人所說的「語言」,還有許多需要下功夫學習的地方。

立委問:昨日爆肝加班的「爆肝」是什麼意思?。

院長答:應該是「拼命」的意思。

立委回:錯!應該是「熬夜」。
立委問:「今天起床失敗」是什麼意思?

院長答:應該是「賴床」的意思。

立委回:點頭表示肯定。

立委問: 「很冏」、「很夯」、「沈家宜很萌」、「超有梗」、「賽德克 ‧
巴萊是現在『最 in 』的電影」是什麼意思?

院長答:「最 in 」是「上道」的意思。

立委回:「最 in 」其實是「最流行」之意。

(現代年輕人的新興之語言,可如此解釋:「冏」 – 火星文 Orz (沮喪、愁眉 苦臉)的進化版,意為「尷尬、無奈、 訝異、被打敗了」等。「夯」 – 「流行」與「熱門」之意。 「萌」 樣貌可愛、討人喜歡的女生。「老梗」 – 毫無內容、缺乏創意、了無新意。)

立委問:「非死不可」代表什麼?

院長答:「必要」的意思。

立委回:是英文啦!

院長應:喔, facebook 啦 !

立委問:很ㄅ一ㄤ ˋ 是什麼意思 ?

院長答:ㄅㄧㄤ ˋ ㄅㄧㄤ ˋ 叫。

立委回:錯!應該是「不一樣」。

是的,在資訊發達,時代快速變遷的現代社會,上了年紀的人,若非常 自我充實或與常與年輕人在一起,進而瞭解新一代的文化,鐵定對於上述 這些用語不知所以然。盼長者能繼續前進,不斷進修,學習新知,求新求變,才能跟得上時代,而不至於成為「老廢仔」。

結語:

當人類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二次大戰嬰兒潮的世代將步入花甲之年, 逐漸退休。世上除了第三世界國家,及少數開發中的國家之外,無一倖免面對與人類壽命的延長,所帶來高齡化社會的衝擊。若加上少子化的趨勢,「老」的問題,將會是人類的一大挑戰。

有鑑於此,當步入年老髮白之齡時,還是得遵行聖經的教導,祈求上帝 的保守,繼續前進,必會享受美好的結局。這樣的結果,哥林多 後書四章 16 節 : 「所以我們不喪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 及 長老教會的《新聖詩》第 158 首,<我有至好朋友>第三節之歌詞:「雖然到老閣散(窮)耶穌屬我,我信靠祂幫助,耶穌屬我;我欠缺主補足,祂寶血會替贖,深信有好結局,耶穌屬我。」給了我們非常好的提醒和啟示。